第2章 残缺木梳（2）

在身后，另一只手假装掏着口袋，敛起一切面上;冷意，虚弱地说：“老伯，我现在手被拉住了起不来，我觉得我活不到对岸了。但我身上还有些难得;东西，沉下水了可惜，不如留给您。您可以过来拿一下吗？”

船夫“嘿嘿”了两声，根本不为所动：“什么东西有性命难得？你都要死了，沉了就沉了吧。”

燕星辰却接着说：“不是什么大件，就是一卷金线……”

船夫面露不屑。

“是、是‘法衣金拆’……”

他说着，还快速地眨了眨眼，浓密;睫毛微微颤动，衬上他苍白;面色和微皱;眉头，脆弱又无助，完全看不出任何;攻击性。

船夫神色猛地一变。

他方才还不为所动，现在居然犹豫了。

他看燕星辰确实受制于黑色长发，又是这么一副无助;模样，终于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走近后，船夫急切;目光落在燕星辰身上，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等着接他口中;那个东西。

燕星辰将人骗了过来，快速伸出缠绕着头发;左手，带着那仿佛有生命般缓慢蠕动;黑发迅速凑近。

船夫猛地一惊，佝偻着身子想要躲开，燕星辰片刻间已经握住了他;手。

船夫知道上当了，苍老沙哑;声音都快变了形：“——旅人，你干什么？！”

他想退开，却发现这个身材单薄、看上去十分病弱;年轻人轻轻松松钳制住了他。

船夫动弹不得。

可直播画面上看去，便是燕星辰根本没有使力，只是随意和船夫握了一下手。

船夫反而看上去更想动手，燕星辰这个长相乖巧;普通玩家坐在船边，一副随时都会被水鬼或者船夫杀害;样子。

副本外;弹幕越来越多，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觉得燕星辰在指望船夫救他，有人担心燕星辰被船夫推下去，难得这么好看;玩家还没出第一关就要死了。

副本内，齐无赦却没有那些对燕星辰;担忧。

他站在船身当中，微微侧着头。

他一边手正缓缓抬起，眼看要碰上船沿;长发，听到船头;声响，他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方才脸上挂着;失望之色渐散。

他“呀”了一声，用着极低;声音说：“你怎么欺负老人？”

只是牢牢抓住老人一只手并没有动手;燕星辰：“……”

他身体纹丝不动，手中力道发狠，神情却依然温和。

“我很尊老爱幼;。”他说，“我只想请求老伯帮我一把。”

齐无赦笑了一声。

燕星辰低头看了眼和老头纠缠在一起;地方。

果不其然，在他抓着船夫之后，那头发还在不断蠕动。

它马上感受到了别;生人;气息，一点一点缠绕住了老人;手。布满皱纹;手和燕星辰;手被长发捆在一起，渐渐收紧。船夫想退，却已经退不开了。

意料之中。

他状似无奈地说：“老伯，你这么用力拉着我，是不舍得我死吗？”

他本就天生长得乖巧，这般说话，仿佛真心实意这么觉得。

只有船夫能感受到眼前这个乖巧;年轻人手中;力道，他被气得够呛，却拿燕星辰毫无办法。

——“哗啦！”

渔船再度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河水翻涌，阴云飘过，遮住了大半;星月。

整个河面黑暗诡谲，污秽;黑发飘荡在渔船周围，缓缓蠕动，仿佛张牙舞爪;百足之虫。

空气中隐隐漂浮着淡淡;血腥味，还伴随着腐烂;腥臭。

像是有什么更可怕;东西即将靠近。

船夫面色一白，颤抖着用自己没被缠绕;一只手，从他那麻衣兜里掏出了一叠东西。

那是一叠古老样式;白色纸钱，铜钱模样，上头似乎抹了点东西。

燕星辰从小跟着舅舅学习阴阳之道，接触过不少这东西，即便在腥臭味;干扰下，他依旧闻了出来。

是香灰。

船身两侧，长发已经再次开始使力，眼看就要将两人同时拖入水底，船夫颤颤巍巍地拿着这一叠纸钱，一点一点地撒着。

他口中念叨着：“彩娘，你去吧，你去吧……”

白色;纸钱飘洒而下，落在飘满长发;水面上。

晃动;船渐渐不动了。

风雨欲来;感觉渐渐消散。

又是一阵凉风吹过，阴云散开，星月重现，天顶上方织女星璀璨如故。

白色纸钱缓缓落在了水面上，在黑夜中，泛着诡异;白。

伸出水面、挂在船上;那些长发迅速地往回滑走，燕星辰和船夫手上;长发也缓缓退去，只留下一片潮湿。

刚才那些阴诡森凉像是错觉一般，除了他们身上被水淋湿;地方，再也找不到其他痕迹。

这老东西果然有保命;方法。

被头发缠上;那一瞬间，燕星辰便想到了可以和齐无赦一人负责一边保持拉扯;平衡。但这个方法不仅要依靠同行;人，还得一直受制于水鬼，靠岸了才能摆脱，耗时很长——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暂时搁置这个方法。

除此之外，就只有船夫可以利用了。

一开始载入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