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是去是留
的窝里,要死不活的样子引起了战九歌的注意。
桂院里,就连桂树也受到了日光的影响,开出来的桂花边缘都泛起了铁锈般的褐黄色,仿佛快要凋谢的花朵一般。
最终在树枝杈上待不久,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正好掉在了燕坤泽的手背上。
那执着白棋的手微微一顿,手掌稍微一翻转,花瓣就落到了手心里,枯黄的颜色映衬着男人的手心异常地白皙。
战九歌问道:“皇上怎么不下了?”
燕坤泽并未说话,而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上的两轮太阳,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距离上次下雨,过去多久了?”
时间过得飞快,战九歌这么掐指一数,竟也有半月了。
“皇上想为百姓求雨?”战九歌问道。
而燕坤泽却是嘲讽地笑着反问:“求?”他抬头望天,不屑地一笑。“朕是伸手管它‘要’,它岂敢不给?”
说来也是怪异,不知道是否是言灵之术起了作用,燕坤泽方说完这句话,天空就被乌云笼罩起来,黑压压地一片,望不到尽头。
没有惊雷,没有闪电,这场雨来得极快,噼里啪啦从天而降。豆大的雨点打在了树上、地面上、和院子里凤尾花的叶子上,甚至有一滴落在了战九歌的脸颊上,像极了眼泪。
她伸手触摸到湿润的触感,只觉得荒谬至极。
天底下哪有这种说要雨就来雨的事?!
可当这事发生在燕坤泽身上时,战九歌却觉得似乎又不是那么奇怪了。毕竟这个身为帝王地男人
,身上拥有无限的可能。
直到两人都进了战九歌的屋内避雨时,战九歌才想起来,似乎有些日子没看到白龙珠了。
燕坤泽听到了她的疑问,风轻云淡地说:“你是说它啊?被朕忘在了宫里头,估计现在还在砚台里面沉睡吧。”
啧,真可怜,跟了这样的主人也是蛮倒霉的。
这雨来的及时,让燕城的百姓再次陷入了狂喜的欢庆之中。早先听说皇上因为求雨得了重病,这次降雨想必也是这位明君做出了牺牲才换来的甘霖,于是、燕城的百姓们便自发地跪列在燕城的主街道上,想着皇宫地方向叩拜,高声齐呼万岁。
战九歌敏锐的耳朵听到这些声音之后,忍不住问翎羽寻了把伞,撑起来带着燕坤泽便出了将军府。
这雨没下多久,路上便有了积水,燕坤泽本想待在藏书楼将今日寻着的书卷全部阅完,没想过会被战九歌拉出来,心中有所不满。
“皇上莫气,臣听见了一些好玩的事,必须要带皇上前来看看。”
雨打在伞面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燕坤泽看着自己被紧握的手,冰冷了没多久的心又开始温热起来。
走过了几条街道,战九歌似乎觉得这样行进有些慢,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则挽住了燕坤泽的后腰,从地面之上一跃而起。
两人就仿佛是雨水到来之前的飞燕一般,在燕城的房屋顶上灵巧地跳跃,好似掠过水面的鸟儿,最终在一座高塔顶上停下。
这里风景正好,燕城几条主干道一览无遗。
而战九歌想让燕坤泽看到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跪在地上的那些人。
燕坤泽不瞎,自然是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帘。
这些百姓就仿佛是在跪拜神明一样,充满了虔诚和崇敬,对着皇宫的方向齐声高呼吾皇万岁。肉眼可见的长龙挤满了好几条街道,有欢呼声、有顶礼膜拜之呼声,壮观之景象前所未见,也让人不得不惊叹究竟是有何等才能的帝王才有这般魅力!
目之所及,皆是如此。
燕坤泽却淡淡地说了一句:“真是无知的人,连朕不在宫里都不知道吗?”
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撑着伞的战九歌转头问他:“皇上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折扇啪地一声打开,在两人中间晃过,虽然只隔了不过须臾的时间,但是战九歌却能肯定自己方才的想法和说法。
这男人即便是有了除去喜怒以外的心情变化,表面上却显露不出来,须得好好观察才行。
战九歌自觉掌握了男人的变化规律,正心情大好时,却瞥见了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和他们一样,正对着眼前此等景象冷眼旁观的男人。只见他身上虽然穿着燕城人的服饰,但是那双眼睛却让战九歌瞬间想起了他到底是谁。
“他来这儿做什么?”
战九歌喃喃自语道,不料这话被燕坤泽听去,摇扇淡漠着道:“他是当日赌石场里,跟霜儿竞拍毛料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