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联合之法
“真是奇怪!”
从下了早朝之后回到了相府中的右相易子濯,盘膝坐在了天地的牌位前,看着地上的卦象只觉得莫名其妙。
今早从国师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右相就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皇上要问国师欺君之罪的时候,就见群臣已经纷纷站向了国师,顶着得罪皇上的风险替国师开脱。
以往战老将军在的时候,朝中还有人能够掣肘这位国师,而现今战老将军告老还乡,朝中再无可以与之抗衡的人了。昨夜是大凶之兆,易子濯也没敢出府,他虽有周易占卜之能,却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还真没有保命的手段。
朝中上下尽是些不靠谱的墙头草,为的都是一己私利,赤诚忠胆的人并不多。要想让皇上不被国师的权势影响,唯有拉拢将军府的势力与之抗衡。
看来有必要跑一趟将军府了。
易子濯唤人备好了马车,车上准备着祛暑的冰块和凉茶,凉席冷玉配备着,一看就是世家的公子哥要出门了。右相虽然立志一心为皇上分忧为国效力,但是该享受的一分都不比那些皇公贵族差,是文武百官之中出了名的享受和奢侈。
不过易子濯却从来没给别人留下什么话柄,府中的开销和自己吃穿用度,全是相府底下的产业所赚,虽比之不及将军府,但是整个燕城里,若说将军府名下的产业占得第一,那绝对是右相相府排第二。
至于国师,自命清高,又岂会沾染这些俗物?
令人意外的是,到了将军府后,仆人瞧了许久的门没人来应门,当下便让易子濯心情不大好。他坐在马车里面,闷热的天气让他不愿意下马车去等,只是掀起了马车一侧的小窗帘往外面看去。
树上的鸟儿们瞧见了来人时,顿时欢喜地叽叽喳喳吵开了。
“快看!是个俊公子!”
“难不成他也是被少主迷惑的凡人?”
“噫……”
当即就有只浑身通白的胖鸟飞往了大堂的方向,没过多久,老管家就拿着手中的烟锅缓缓地走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将大门慢慢拉开,也不知道是在跟谁斥责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来了客人也不晓得开门。”
说罢,他还用烟锅在大门上敲了几下。就看见那沉木大门吱呀地敞得更开了,仿佛是在躲避老管家手中的烟锅一样。
见到将军府中终于有人迎接,易子濯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仆人在旁边打起了用来遮阳的伞,举在易子濯的头上,显得他身份越发娇贵。
老管家是跟着战忘生见过几次这位右相大人的,他眯着眼睛打量了几眼,然后便迎了上来,忙拱手说:“原来是右相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来来来,府里请!”
易子濯是个压得住场面的人,就算是受了什么屈辱也能用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跟人家谈笑风生的性子,他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
客气地跟老管家寒暄几句,就直接问道:“不知道贵府的主人可在?本相有些事,想要同战将军商量一番。”
大太阳底下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老管家请他走了几步,到了阴凉的府邸门下,才缓缓道来:“想必右相大人也知道,国师已经出关了。”
易子濯心中讶异万分,面上却是风轻云淡地点头:“不错,今早上本相在朝堂上瞧见他了。端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得意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老管家叹息着摇头,坦诚相告:“还能是在得意什么呢?将军府与国师向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这国师在昨日便出了关,设下埋伏陷害我家公子。如今只剩一口气在,险些陨了命啊!”
易子濯早就知道不管是国师还是这战府,来历都非同一般,但是他只跟对大燕心诚的人交友。即便是先前弹劾战九歌,也不过是顺应着卦象,为了避免君王为战九歌所惑,不得已而为之的。
现如今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纵然是淡然如易子濯,也不由得大惊失色,问道:“国师与战将军有间隙,大打出手,难道皇上就不管此事吗?”
老管家叹息一声,道:“早在太祖皇帝还在时,便有契约说明,国师与将军府的争斗,皇上不得偏袒任何一方,也不得插手。两家的世仇,并非是皇上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易子濯心中觉得古怪异常,想详细问问究竟是何等的仇恨以至于此,但是看老管家的表情,似乎又不大愿意细说,只好问一声:“不知战将军现在是否在府中养伤?本相能否前去探望?”
战府人杰地灵,光是修筑的建筑面积就占了小半个西城,让多少人心之所向。就连易子濯也对战家的府邸充满了好奇,虽然他与战老将军是知交关系,但是这将军府他还真没进过几次。
本以为老管家会请他入府,不料却看见他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来,踌躇不安地抽了一口烟锅,这才慢吞吞地对易子濯说道:“其实,从我家公子受伤之后,就再没回到府里。根据府中的护卫回报,说是我们公子已经被皇上带回了宫里。”
“宫里?!”易子濯表现得从容不迫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纹,有些挂不住了。他挑起了嘴唇,意味深长地道:“看来皇上对战将军还真是器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