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太后欲为吕武乎?
奉天门内外风静,而人不定。
群臣哭者有之,呼号者有之,跟在仁厚冷眼旁观者有之。
李征暗叹,皇帝的权威实在沦丧到一个境界了。
此刻百官那怕什么姿态也不做都没问题,可他们不能不为皇帝着想。
若此时能站出来一两个人,哪怕呵斥他这奏章无法无天也好。
可没有一个人。
也不是,有一个人。
贾政见百官们各样表演,一时气愤难当。
左通政在百官之中已经算是顶级高官了,本朝只有三公三孤才是正一品,便是以六部尚书入阁者,除非加太子三师否则便都是正二品。
在人群中看到皇帝为难之至,那奏章也不好接,也不好驳回,贾政怒从中来。
他不顾在前排的贾赦阻拦——贾赦伯爵本就一品,还是开国爵位,在朝堂上当然在最前列。
贾赦就知道贾政会站出来,这个读书读傻了的,他还是放不下那点“忠君报国”的幼稚想法。
故贾赦在一群勋贵中装模作样趴在那干嚎,实则一直盯着身后贾政。
贾政不见有群臣出来说人话,当即不理会贾赦咬牙切齿暗示之意,挺身而出,站在丹陛前高声道:“陛下,大王,五城兵马司大部谋逆之事,臣绝不敢滥言。然而,臣这等中等人家、寻常街巷市民之家,也知出嫁之女与本宗无干,何况太后哉?自古纵诛九族事,出嫁之女也不算在宗族之内。今吴应伏诛,若证据确凿便是逆贼。那也是吴氏之耻,却与太后何干?臣以为,大王此表不当,当驳回。”
说着竟大胆地伸手来抢那道奏表。
“臣应天府尹阎应元,赞同左通政之言!”人影一闪,阎应元面色涨的黑红,站起来走出群臣行列,与贾政左右站在李征身边高声道。
皇帝略微欣喜,但看着李征只咂嘴。
我这个……这小子是个老虎脾气,他今天搞出这么大张旗鼓的事,而吴太后又是指使吴应直接对着他去的,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皇帝愁的想不干。
“臣太仆寺少卿史鼎启奏!”又有人站出来。
李征余光打量,见阎应元身材魁伟、气宇轩扬,心中顿时喜悦。
不愧我前世引以为本家的好汉子!
又瞥史鼎,这是史太君的娘家二侄子,他哥哥史鼐袭爵保龄侯,原著中此人会封爵忠靖侯,如今证明了,他确实太上皇所说的皇帝的忠臣,也算是个汉子。
史鼎身材也很高大,到丹陛之下叩首启奏:“陛下,左通政所言,乃是天公地道。臣早知吴应此人心怀叵测,故屡次有本陈奏于陛下。吴太后自入宫后,便不是他吴氏人,吴氏谋逆,岂能攀扯到太后面前?臣以为,武烈王虽忠心耿耿尽职尽力奉诏平乱,也未免年少熟户,只怕一时中了别人奸计。”
李征心中喜悦,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顿时大喜,哼,就知道你没那么让我为难!
他正要说话,群臣中又走出一个人。
李征一看脸都黑了。
钱谦益,你来凑什么热闹?
钱谦益奏请:“陛下,左通政之言无不为礼法延伸。臣以为,吴应谋逆……”
这次他没说完话就被人打断了。
福王仰着脸质问:“钱侍郎何故这般信誓旦旦吴应谋逆?”
钱谦益文质彬彬,礼让道:“福王既有话说,臣甘愿人后,你请。”
鲁王抢在福王之前起身出列启奏:“吴应谋逆乃敦……武烈王一家之言而已,臣以为当派遣三司会审。”
“此言差矣。”贾政冷冷道。
史鼐更是道:“看来鲁王老昏聩了,家里儿孙遮蔽了你两只老耳。”
钱谦益适时反问道:“鲁王老殿下,臣只是礼部右侍郎,尚且一早便知道吴应以南城兵马司夤夜撞开武烈王府后门,以乱臣贼子为爪牙呼啸而入,老殿下莫非不知?”
鲁王道:“我不知。”
钱谦益微笑:“如此大事,鲁王不知?看来鲁王世子、诸子该教诲了。”
他转而启奏:“陛下,吴应逆贼夤夜闯入王府,为武烈王所反杀,此不但咎由自取,而且罪该万死。吴氏宗族脱不了干系,臣以为,当由宗正府、三司及兵部会同审查。然吴太后素无差错,岂能废除?”
鲁王便要求:“应当从头彻查!”
并询问李征:“武烈王当无异议罢?”
“没意见。”李征看了看这老匹夫,笑了笑说道。
“大王不可!”钱谦益怒问,“鲁王,武烈王乃二圣钦封之朝廷郡王,所居之处岂非天家?吴应逆贼死在王府,难不成是武烈王请他去的?”
“难说。”鲁王摇头:“此事疑点重重,武烈王既然没有意见……”
“他不是没有意见,他是准备今日便杀你。”太上皇从门后悠然转出,指着鲁王道,“你不要装出那么公正无私,那么天真恬淡的嘴脸,他早就知道戾太子那三个狗东西的孽障被你鲁王藏在家里待价而沽,你还要朕把你的皮都扒出来么?”
鲁王骇然,吓得慌忙磕头如捣蒜,大哭道:“太上皇,老臣只是想着,想着……”
“你想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