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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终于正视,头次明确了解沈宝寅真实打算。
沈宝寅没有丁点虚言,他真的不仅要全部家产,还要家中只余他们沈家父子。
要不是沈振东也姓沈,丰霆真怀疑沈宝寅会连这个父亲都不想要。
丰霆将沈宝寅放在了床上,两只手撑在他头两侧,还带着些侥幸心理,轻轻地问:“非得如此?”
丰霆的表情略显疲惫,沈宝寅心内一痛,突然问自己:是我太极端,太咄咄逼人?
不过也只有一瞬间而已,他是个有主见且心志坚定之人,做的都是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每个妄图规训他的人都会以失败告终,没道理对方规劝他的次数增多,他就要怪到自己身上。
半晌,他道:“丰霆,我活到这么大,没有做过一件对得起我妈的事情。”
没有怎么保护好自己,也没有保护好妈妈辛辛苦苦存攒下来的基业。
沈宝寅一提起妈妈,丰霆就知道了,没有转圜余地。
他也上了床,躺在沈宝寅边上,替沈宝寅掖好被角,期间保持了长久的沉默,最后说:“好吧,全都赶出门。那么,你连我都不要再看见?”
沈宝寅谨慎道:“我们可以在外面见面,酒店,或者我买一栋新楼,等你找到新工作,就买在你工作地点附近。假使你找不到比申港薪水更高的工作,我也可以贴补你。”
计划如此周详,仿佛已经把他扫地出门。
丰霆笑了,心里那点甜蜜,全结了冰。因为沈宝寅的做法好耳熟,正是经典的金屋藏娇。
米荷就是这么被沈宝寅对待,当时他在温莎皇宫对米荷嗤之以鼻,没想到短短半年自己也落到一样下场。
或许是他判错,在沈宝寅看来,他其实不特别,是和米荷一样的,都是情人,男女的分别而已。
不过这也没关系。
他很快地安慰自己。
阿寅只是年纪太小,不懂得爱,他要把这些莽莽撞撞刺伤人的话作数,急惶惶地患得患失,才是自乱了阵脚。
他可以令沈宝寅心甘情愿同他夜夜交颈,难道就不能令沈宝寅心甘情愿同他日日相爱?
丰霆缓缓道:“你一定要把我妈驱离沈家,就应该知道,我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事。”
争权夺利是豪门天性,他可以帮助沈宝寅去获得家产,因为那是沈宝寅应得的。但不可能坐视不理沈宝寅在得到权柄后去强行破坏一桩法律认可的婚姻,即使他同沈宝寅一样,以这段父母婚姻为耻。可毕竟那是他母亲和沈宝寅父亲两个人的私事,做儿子的非要横插一脚,原本有理也都变成无理取闹。
丰霆的眼里有种寂寞,沈宝寅看不太懂,只觉得烦躁极了:“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阿寅,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可以帮你掌握申港,事成之后,也会如你所愿,以后在公司,所有姓丰的你一个都不会看见。但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沈宝寅奇异地说:“你凭什么对我提要求?我很稀罕你来帮忙?”
丰霆心平气和道:“凭你这份急功近利的心。”
沈宝寅叫他踩住痛脚,立马生了气,马上要从他怀里坐起来。丰霆不提,他险些真的忘记最近这段日子的风光,背后还藏着丰霆手笔。
丰霆按住了他:“我在讨好你,阿寅,你不要同我抬杠,否则我忍不住就想要教训你。”
沈宝寅瞪着他。
“好了,我同你道歉,我知道没有我你当然可以,是我没了你不行,是我非要凑到你面前,你只是可怜我才肯听我讲到现在……你睡下来好不好?被子里头进了风,明日感冒有你苦头吃。”
“……”
丰霆这个人嘛,有时候说话非常不中听,可服软哄人的速度实在太快,往往令沈宝寅恼怒都没有发挥余地。
“哪两条,你先说,我看看要不要答应。”沈宝寅又躺回了他的臂弯。
“第一,在我查清楚之前,暂时和我妈休战,不要再在家中吵架。假如你念书时受到的伤害真有我妈参与,不要你动手,我自己清理门楣。我会带我妈离开,净身出户,从此再不返回香港。这些年我替你家做事,便算是弥补,所有薪水以及储蓄,我全都交给你,假如你觉得不够,或者你想要追究到法庭上,我也无话可说,恶有恶报,我不会因此恨你。只是非得走到这步你才能出掉这口恶气的话,阿寅,你是个大人,就要懂得承担申港名誉因此受损的后果,因为你此刻同我妈还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你如何选,我都配合。假如我妈是清白的,那么你不能够再逼他们两个离婚。你不为叔叔晚年想,也为你自己名声考虑,逼迫继母下堂,很好听?你从回家到如今,我敢讲,她从没在公司大事上妨碍过你,从今往后,我向你保证,这道防线我依然会坚守。”
好长一篇道理。
沈宝寅理解了半晌丰霆的意思,先是心惊于他的铁面无情,随即又在心中暗暗想,难怪这半年来自己顺风顺水,丰霆虽没明说,可他听得出,丰霆一定是在丰姗处下了苦功。
沈宝寅并不以此感谢丰霆,因为丰霆不过是个正常的有良知的人罢了,只是因为丰姗的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