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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转身离开。临走时仍不忘警告地瞪一眼陆笙示意他跟上,陆笙和经理寒暄告别,余光无意间瞥见棠景意支着下巴看他,临窗靠着的侧脸被外头的日光映得明亮又模糊,像极了记忆中那个同样安静而冷淡的遥远身影。
“陆笙!”
陆雁廷不耐烦地喊他,陆笙恍惚间回神,匆匆跟上。
没人知道,也没人会去在意,其实陆笙是和陆雁廷同时认识的那个人。
陆以棠。
那是个下雨天,他同陆雁廷一伙人吃完饭出来,雨势渐大,陆雁廷嫌麻烦不想往外走,就近找了个酒馆进去打发时间。
这里不比他们常去的会所,但人少,静谧,陆雁廷找了处位置坐下,其他人熙熙攘攘地围着他落座。
陆笙走在最后,把他们乱放的伞拾起来倚着墙摆好,然后就听见旁边一道声音,【谢谢,给我吧。】
视野里随之探进一只有力而骨节分明的手。
陆笙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地顺势松了手,然后才顾得上转头看过去,男人眉眼低垂,弯下身把雨伞理好。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却没有机会对视。
后来,陆雁廷在酒馆里点起了烟,陆以棠走到他们桌旁,客气地说:【先生,这里禁止吸烟,麻烦您把烟熄了。】
凡是陆雁廷常去的地方,都知道少来管他的闲事。哪怕是他第一次去的地方,这样好些人洋洋洒洒地坐着喝酒调笑,但凡开门做生意的都有这点敏锐度,知道这是些不好招惹的客人。
但要说陆以棠不敏锐吗?当然也不是。
那天之后,陆笙才知道,平静地垂眼并非表示温驯,而是懒得计较的不耐。
陆雁廷看了男人一眼,把烟摁进烟灰缸里,却还是不老实,在之后和邻桌的客人起了口角冲突。
于是陆以棠又来了。
他这回是真的不耐烦了,单手拦下了对方要朝陆雁廷砸过去的折叠椅,一字一句地说:【都坐下,所有人。】
陆雁廷看着他,却不动。对面那人又要冲过来,被陆以棠架着肩膀撂翻在地。
陆雁廷笑了。
或许,作为局外人的陆笙,比谁都还要清楚陆以棠和陆雁廷的关系变化。
他看着陆雁廷从一时兴起到不能自控,最后步步沉沦;也看着陆以棠从不耐到沉默,再从抗拒到默许。
陆笙不明白,陆雁廷那样一个人——傲慢自大,任性又自我,脾气差爱生气,他懂什么爱懂什么体贴,凭什么磨得陆以棠允了他。
但不管他怎么想,陆以棠还是和陆雁廷在一起了。
后来,陆雁廷开始带着人一起出来玩,好似甜蜜得要在粉红泡泡里溺死过去一样。可陆笙看得出来陆以棠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来了就拎着酒瓶坐到了角落里。
坐到了陆笙的旁边。
陆笙原以为已经死寂了的心脏又开始不合时宜的跳动,他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
但是他懂的,陆笙懂得这种被人们笑脸相迎实则不屑一顾的感觉,那些人因为陆雁廷而对陆以棠格外热切,实际上陆雁廷不在的时候他们说了多不堪入耳的话,只有陆笙知晓。
他们是一类人,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陆笙觉得,蝼蚁与蝼蚁之间,总是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感在,再冷的天,两只小蚁挨在一起,也能取暖。
陆笙从不参与那些人的议论,但深知自己说不上话,也未曾阻止。毕竟就连江语城也管不过来,更遑论是他。陆笙只得在他们再一次背后议论的时候把陆雁廷引了过来,想借着他来解决这事儿。可陆笙没想到,同陆雁廷一起来的还有那个人。
他也听到了那些人说他摇尾乞怜、床上如何舒服,勾得陆雁廷离不开他。
陆雁廷当即暴怒,男人却还是反应平平,看着陆雁廷砸东西发疯,扯着那些人的领子把刚才张过嘴巴的挨个揍了个遍。
光影交织处,陆笙看见陆以棠别过脸笑了一下。像是觉得好笑,眼里被五色灯光映得光彩四溢。
他转身走了出去,陆雁廷将手里的蠢货丢下,慌忙追出去跟上。
之后,陆笙就很少再见陆以棠了。他不再跟着陆雁廷出来玩,甚至于,陆雁廷也很少再和他们出来了。不再出来一起喝酒玩闹,就连过往喜欢的极限运动和拳赛也不去看了。
这或许是件好事。
可对他来说,却不太好。他们见不上面了。
一次雨天,陆笙独自踏进了小酒馆。
陆以棠认得他,他们虽没单独说过几句话,但陆以棠认得,也记得他。
他亲手给他调了酒。
陆笙在吧台处坐了很久,其实这次和往常一样,他和陆以棠还是没怎么说话,他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他忙碌。
但也许他不该坐那么久,久到陆雁廷都回来了。
一直以来,陆笙对陆雁廷的认知都是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在陆以棠的事情上尤甚。
其实陆笙已经习惯了,钱难挣屎难吃,既然是既要又要,那就只能依附于人,难免要受点气。
可是这一次,陆以棠却不像上次那样沉默,他挡在他面前,一把扯开了陆雁廷,说:【陆雁廷,你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