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8章 我曾经不是这样

“这里的人，你不打算救治吗？”秦白衣说道。

“我？”段九幽微微摇头，“我没有这个义务，我如今又不是羽化书院的一员。”

“那只能让他们等死了。”秦白衣摊了摊手。

“你不打算出手救他们？”段九幽微微有些意外，他了解的秦白衣虽然杀伐果断，却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

这次超过千万人，被铁关青摄取了修为，其中有三十多万人，直接被抽成干尸死掉。

还有两百多万人，只剩下一部分生机，少的人只剩下一两个月的寿命，多的人最多也只剩下两三年可活。

再剩下的大部分人，才只是损失的修为，并不影响到寿元。

“不救。”秦白衣不假思索的摇头，“我不杀他们，已经是最大的仁至义尽。”

这次的事情，让秦白衣心寒了不少。

他拯救过羽化书院，或者说是整个羽化仙城至少三次！

铁关青仅仅用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计策，就让他秦白衣名声扫地，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喊杀。

秦白衣要说不心寒那是假的！

段九幽深看了秦白衣一眼，才说道：“你变了。”

“变了吗？”秦白衣颇为愕然。

“若是以前的你，依旧会不计前嫌对他们施以援手。”段九幽说道。

听到这话，秦白衣心里又是一愣，他反问自己，他真的变了吗？

“你最近几个月的行事手段，已经越来越不像我认知之中的你。至于这种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我作为一个外人，也没办法做什么评价。”段九幽又说道。

“具体是哪些方面，变得不像你认知的我？”秦白衣又问道，他是真的好奇这一点。

“看待事情的角度。”段九幽想了想说道。

“以前的你，往往会站在底层生灵的角度看待一个问题，并且很容易对底层生灵产生悲悯之心。但现在，你行事的风格，更像一个上位者。”

秦白衣闻言，眼中再一次闪过意外。他原以为段九幽，会单纯从善恶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变化。

“若是以前，你会包容这些人，因为你知道他们本身就是愚昧的，所以他们被人玩弄，挑拨。你只会把怒火倾泻在始作俑者的铁关青身上，但现在，你对他们的包容心没了。所以你会觉得失望，心寒。”

“作为外人，我没办法评价你这种变化的好坏。可如果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并不喜欢你这种变化。”段九幽说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

而后，段九幽飞到更高的高空，微微掐动十指，身上猛地放出一道金光。

这道金光，充满了生命之气，像是春日里的第一缕晨光，让人如沐春风，满是潮气。

包括书院在内，整个羽化仙城的人，都沐浴到了这股金光。

不过对金光，并非对所有人有效，只针对那些时日无多，只剩下几个月，只剩下几年寿元的群体。

约莫半个小时后，段九幽才收回了这缕金光。

段九幽的额头，出现了一排热汗，不过很快，就被他施法蒸发。

“秦白衣，我们对段九幽的了解，似乎出现了偏差。”玠灵看到这一幕后说道。

他们认知里面，段九幽行事从来都是从利益角度出发。

但这一次，他却不惜耗费自身修为，为两百多万人弥补生机。

此举对段九幽百害而无一利。

甚至那些被他拯救的人，都不知道是段九幽救了他们。

“如果只是一小撮人，我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段九幽这时候，已经回到了秦白衣身边。

“你是怎么定义一小撮人的？”玠灵不由好奇道，此时的他，对段九幽生出了不少好感。

玠灵觉得，段九幽并非自私自利，一切都以利益出发。

“没有明确的定义。”段九幽微微摇头，接着说道：“但两百多万人，已经值得我出手相救。”

兴许是打开了话匣子，段九幽又看向秦白衣道，“我从来都不在乎，外界对我的评价，因为我很清楚自身的目标是什么。”

“无论是败天时代，还是如今这个时代，我想要的，想做的，都是让九州大陆重现辉煌，让九州大陆重新成为宇宙中心，让九州大陆的人族再一次成为人上人！”

“终生并不平等，有些族群天生尊贵，享受万族朝拜，有着享之不尽的资源。有些族群，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就在为生存奋斗，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活着。”

段九幽说到这里，眼中罕见的闪过一缕忧伤，“我年幼时，就目睹了家人死在域外入侵者的手中，我有个姐姐，那一年她十六岁，死前遭受了各种凌辱。我爹为了避免我娘免遭折磨，亲手杀了她，然后再自刎而去。”

“我以为我面临的境况，已经是最惨了，但当时九州大陆活下来的人，所遭遇到，丝毫不在我之下。说真的，我并不想回忆这段过去，因为哪怕一个时代过去，每每想起来的时候……我依旧会悲伤，说真的，我很讨厌这种情绪。我要做的应该是愤怒，是复仇，是以血还血。”

“败天时代的后期，我差一点就能成功了，真的只差一些……”段九幽说到这里，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