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公馆
告,谁知对方竟然瞅准时机反而热情地上前跟她进一步介绍自家旅游团的项目,挡住了陶栀子的去路。
陶栀子无奈,只好借故打电话,礼貌地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
她已经抵达C区,心不在焉地听着耳旁的喋喋不休,却丝毫没有打扰她今日激动的好心情。
随着一辆纯黑色轿车在陶栀子面前停下,不仅是陶栀子沉默了,身边热情打广告的小贩也沉默了下来,惺惺走开。
心想是不是挡住大人物的停车位了,陶栀子便拎起行李往旁边让了让。
恰在此刻,车窗落下,坐在驾驶室的中年男人冲陶栀子笑了一下,询问道:
“请问是陶小姐吗?”
陶栀子对这称谓感到陌生,看对方有些斑白的发梢后,立刻受宠若惊地摆手。
“不是陶小姐,李叔叫我小陶就好。”
李叔慈爱温和,是直接给车熄了火,下车来帮陶栀子拿行李,大热天西装革履,手上戴着白手套,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一言一行间,倒让陶栀子生出好奇之感,只觉这一切让她感到陌生。
陶栀子准备自己拎行李,谁知在李叔笑容可掬的神情中,早已先一步地帮她将行李送上了后备箱。
愣滞中的陶栀子看着这一幕,总下意识觉得有些担心行李上的灰尘是否会弄脏那双白手套。
“您坐后座吧。”
李叔看到她站在车门外的忖度,便解围般说道。
陶栀子难以适应年长者对自己用“您”,只得拘谨地颔首一下,开车门的动作很轻,心里念头很是谨慎,生怕碰坏了什么。
她的经济状况……抗风险能力极低,容不得她弄坏任何东西。
犹犹豫豫地,她看向自己写洗到褪色的帆布鞋,脚在地上轻轻跺了跺,确认好鞋边没有牵连灰尘块,又闻了下自己身上带着气味的上衣,这才动作很轻地上了车。
李叔平稳开着车,驶离了火车站,一个拐弯过后,平稳地上了高架。
“请问陶……是先生的客人吗?”
寂静的车厢内,李叔将车厢内舒缓的古典乐调到了合适的音量大小,空调也为了照顾陶栀子单薄的衣物而升高了几度。
对方像是酝酿了一阵,才含糊又不经意地问出了这句话。
“江先生?”
陶栀子反问了一句,听到这个陌生称谓有些莫名,只觉得在和刘姨的对话中也没有出现过的人物,便解释道:“我一直是和刘姨联系的,还没有听她提到过。”
李叔想了想,随即了然,在后视镜中笑道:
“看来是刘姨还没有告诉你,但是没关系,你到了就知道了。”
这句话,倒不是一枚种子,江先生这个称呼,早在她沿途看到满眼的雄伟高楼之际,早已抛之脑后。
她从未听到过有哪家民宿会派这么气派的轿车来接人的,心里不禁生出对刘姨的高度好感,一路上好奇地猜测着民宿的模样。
下高架之后,轿车穿过繁杂缤纷的市中心,霓虹灯初上,星光入眼。
轿车随即开入了僻静之地,一路上有零落的几位游客正在给中西结合的古建筑拍照。
陶栀子意识到这里的建筑风格不同别处,而且周围都没有建高楼,心有疑惑地说道:
“李叔,这里的建筑看起来好像很不一样。”
李叔似是对周围地形熟悉万分,抵达这区域的时候将车开得四平八稳,双行道路可以被他预判出弯道从而提前缓慢减速,她从来没有乘坐过这么平稳的轿车,也不知是因为车技,还是因为车子本身。
“这里一百年前是法租界,很多地方是历史遗迹,作为文化遗产被保护起来了。”
陶栀子这才恍然大悟,一阵过后,又心生新疑问:
“我刚刚看到有游客和售票点,这附近都是景点吗?”
“有的被开发成景点,但是大部分还依旧是私人财产,不对外展览的。”
李叔从后视镜里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言。
车子在一处白色的古老住宅前停下,许是经过修缮,倒也看不出历经岁月的沧桑,散发着深沉而庄严的气息。
陶栀子看到这建筑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第二个念头是,担心当时和刘姨商量的低廉价格会不会有涨价的可能。
一个五十上下穿着全套制服,鼻梁上低低架着眼镜的女士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她脸上纹路不笑时也有深浅,是温柔中年女人的笑纹,显得亲和力十足,但也干练并存。
陶栀子直觉认为这就是刘姨,但和她脑海里想象的刘姨有很大出入,不同于她认知中的阿姨的形象,有着说不明的风韵,但是眼镜后却又蹭着某种肃然,正如同她身后伟岸深沉的七号公馆一样。
七号公馆有关的工作人员,都带着某种谨严,滴水不漏的处事风格。
从下火车开始,一路走来都带着某种出人意料。
眼前之人举止从容端庄,脸上带着精致妆容,身姿没有半分老态,眼神沉稳中生出慈爱。
和陶栀子从小见过的长辈精神面貌有很大的出入。
“小陶来了,一路累了吧,我带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