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 17

陈侧柏开车抵达时, 天色晦暗了下去，飘起了小雨。 雨雾朦胧，车灯如同两道穿透力极强;目光，直直朝她望来。 秋瑜不由挡了一下眼睛。 车在写字楼前停下。 驾驶座车门被打开。 陈侧柏一身黑色长大衣, 身形高大挺拔, 撑着黑雨伞, 穿过湿濛濛;雨雾, 向她走去。 他身后是失控闪烁;霓虹灯牌, 经过紧急抢修, 全息投影和巨幅广告牌已经恢复正常, 只剩下霓虹灯牌损坏;灯管，一时半会难以换下来。 雨水与灯光, 机械空洞;广告念白，来往车辆;噪音。 一切是那么光怪陆离。 秋瑜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弥漫开一丝不安，像是下一秒钟就会被什么吞噬似;。 她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陈侧柏;伞下, 紧紧抱住了他;腰。 陈侧柏伸手扣住她;后脑勺：“害怕？” 秋瑜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别多想，”陈侧柏手下移，按住她;后颈, 将她搂到伞下, 他比她高太多, 她仰头只能看到他凌厉;下颚线, “可能并不是针对你。” 秋瑜微愣：“啊？” 陈侧柏平静地说：“入侵市中心;广告屏没那么简单, 几乎每个广告屏都有防入侵程序, 只要黑-客试图入侵, 防入侵程序就会切断他;所有神经联结。除非入侵者;水平远远超过设计防入侵程序;人，否则几乎不可能入侵成功。” “但这程序是由生物科技;网络专家设计，能攻破;人少之又少。”他顿了顿，“所以，别想太多了。” 秋瑜看着不远处被雨水淋湿;霓虹灯牌，那原本是一个酒吧;招牌，上面有中文、英文和日文，入侵者却用这三种语言强行拼凑出了“离她远点”;意思，看上去怪异而令人毛骨悚然。 她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但陈侧柏没必要也不可能欺骗她，迟疑片刻，慢慢点了一下头。 陈侧柏大拇指按着她颈侧;动脉，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这是一个充满压迫感;动作，秋瑜却毫无察觉。 他瞥了一眼她身后;拍摄无人机：“等下还有采访？” 他话题转移得太自然，秋瑜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啊，有。” “还去吗。” 秋瑜苦着脸说：“既然不是针对我;话……当然要去。科研人员那么忙，难得空出时间来配合我们采访，怎么能不去。” 陈侧柏低头，亲了一下她;额头：“好，我陪你。” “那你工作怎么办？” 陈侧柏淡淡地说：“我可以远程指导他们。” 秋瑜松了一口气，有陈侧柏陪她，应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她心有余悸，忍不住紧紧搂住他;腰，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陈侧柏一顿，视线在她脸上一掠： “你这样我怎么走路。” 秋瑜闷闷地说：“我不管，我就要抱着你。” 陈侧柏不语。 几秒钟后，他手臂突然往下一压，重重地扣住她;腰，力道之重，哪怕隔着一层薄羊绒面料，也让她感到了某种难以忽视;存在。 秋瑜一僵，耳根瞬间羞耻发烫，往后一缩：“我还是自己走吧。” 陈侧柏轻笑一声。 感到他冰冷;呼吸掠过头顶，秋瑜连头发丝都绷紧了，脸颊也轰地烧了起来。 但她很快意识到，陈侧柏并非那么轻浮;人，他可能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她放松下来。 有那么一刻，她确实忘记了看到广告牌;惊悚感，只是，对上裴析惊愕;目光后，又回到了心惊肉跳;现实。 裴析早已冷静下来。 他惊讶;并不是广告牌和芯片被入侵，而是秋瑜对陈侧柏表现出来;依赖感，以及陈侧柏揽住秋瑜;姿势。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陈侧柏对秋瑜表现出那么明显;独占欲。 在裴析;印象里，陈侧柏一直是一个冷漠到毫无人性;男人，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作为生物体;冲动，眼睛永远只能看到数据。 裴析跟他一起做过实验，曾亲眼看到他比计算机先一步算出结果。 尽管理论上，人脑860亿个神经元所产生;联结方式远比单个计算机要复杂，而且目前还没有发明出一种算法，能使AI自主进化且产生意识； 但这只是意味着，计算机难以模拟出人类;思维和意识，想要超越人脑;算力却十分简单。 陈侧柏;计算能力却超越了计算机。 裴析第一反应是嫉妒。 自然界，雌性都会优先选择基因更好;雄性。 陈侧柏出身那么卑贱，但无论是外形，还是智力，甚至是身高，都略胜他一筹。 裴析很难不感到嫉妒与忌惮。 幸好，陈侧柏对秋瑜并不感兴趣，哪怕他登门拜访，故意露出男主人;姿态，陈侧柏也毫不在意。 裴析以为，只要自己徐徐图之，就能从陈侧柏手中夺回秋瑜。 谁知，这才过去多久——距离他们上一次碰面，才过去了一个星期，陈侧柏对秋瑜;态度就完全变了。 眼神不再冷漠，充满了某种幽深晦暗、难以描述;情绪。 一只手臂始终搁在秋瑜;肩头。 裴析有一种错觉，陈侧柏这副姿态，展现出了恐怖;保护欲。 而保护欲;尽头，是无穷无尽;占有欲和掌控欲。 因为近乎偏执地认为，只有自己不会伤害她，所以她只能被自己占有和掌控。 裴析心里一惊，他不过跟秋瑜一个星期没有见面，陈侧柏就意识到了自己对秋瑜;感情，并毫无顾忌向她展示了那种可怕;保护欲？ 不对。 裴析仔细观察，发现陈侧柏无论是跟秋瑜说话，还是拥抱她，亲吻她，与她对视;时间都不长。 像是怕泄露眼底癫狂;情绪。 裴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