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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了竹竿上的一块腊肉。操,属野猫的吗,偷他家的肉偷上瘾了?
门虚掩着,家里有人,闭路电视正在第八遍重播央视春晚,正播到赵本山的小品,台词很激扬,现场观众掌声笑声很大。郁兆伟和卓扬青几个人在家里凑了一桌麻将,马芳芳大概是在一旁买马,正好买到郁兆伟,郁兆伟又正好胡了个大的,两口子都在大声说笑。(买马,四川麻将玩法,除了桌上四个人,围观群众可以抽张牌,根据点数买中四人中一位玩家,玩家点炮他给同样多的钱,买家胡牌他也赢钱。会加大整体输赢。)
郁兆伟说马芳芳:“你看嘛!幸好老子没听你个瓜婆娘的,小桌子碰五条杠四条,龟儿肯定要把三条打出来的,你还喊我拆边边,拆鸡儿的边边,老子就吃定了边三条!你看嘛!清一色杠上开花!嘿嘿!”
马芳芳不服地说:“哼,塘子头(方言,牌桌上)一二三条都没现两张,如果陈二娃不碰,马六甲摸四条打四条,小桌子碰四条打五条,他就不得打三条。”
郁兆伟吼:“憨包才碰四条!小桌子又不是憨包!”
他们说的“小桌子”就是兄弟伙卓扬青,《还珠格格》里有个太监叫小桌子,因为卓扬青性格比较温吞所以叫他小桌子。马陆申也是老街牌篓子一员,因为《少年黄飞鸿》电视剧的流行,被他们起个外号叫“马六甲”。
屋里太吵闹,似乎没人注意到门口的小贼,小贼一心偷肉,对里面的人声也不在意。
许远有两天没正经吃过饭了,那天在屋外睡醒就发了寒,浑身无力,后来发起了烧,在床上冷得浑身发抖。
房子里一颗感冒药也没有,他裹着被子硬挨,没有胃口却也知道不吃东西会饿死,把屋里能找到的吃食都吃了,一罐冰糖几块绿豆糕。
没白没黑地睡觉,特别容易做乱梦,这两天许远把那个噩梦又做了几遍,最后还梦到郁风,他全程在旁边狞笑。
醒来许远浑浑噩噩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在泡菜坛里捞了一片萝卜皮咬了一口,酸咸直冲天灵盖。
实在没得可吃了,他在去小卖部和偷肉之间考虑了一下,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去郁家偷肉。也许是因为对郁风存有怨念,也许是听多了他妈在梦里问:小远,馋肉了吧?
郁风听见屋里有凳子挪动的声音,下意识怕有人出来撞见许远偷东西,他从背后伸手捂住许远的嘴,正想学香港警匪片里的卧底说:“别出声,我不会害你。”
一触之下发现许远滚烫,他的台词就打了个磕巴。就这半秒的功夫,许远已经挥刀割断绳子,腊肉到手。
“别出声……唔!”台词说一半,郁风胸口就挨了一肘子。
许远突然被人捂住口鼻,吓得寒毛倒竖,后背冒汗,十分病气被激走了七分,求生的本能让他灵台短暂清明、潜力爆发,握刀的手顺势向后用力,手肘捅向身后。
“谁啊?外面是不是有人?”屋里有人好像听见了动静。我日。
两人心里一起骂了一声,然后一起撒腿就跑。
跑着跑着发现另一个人居然跟自己跑了同一个方向。侧头看一眼,在,侧头再看一眼,居然还在,还同步了……不由得撑着膝盖停下来喘气。
今天江上是个晴夜,没有风,许远跑出了许多汗。他冲郁风比划了一下手里的小刀:“再追我他妈杀了你。”
“?!我他妈追你个球。再说了有并排跑着追人的吗?”说完郁风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自己跟着跑干嘛。
许远骂了句脏话,直起身回望,等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人追上来,也许他们根本没有出来看,牌瘾大过天,屎不憋到腚1眼尿不憋到马1眼都舍不得抬屁股。
许远开始慢慢往回走。
“你去哪儿?”郁风喊他。
“喂!”
许远没回头:“回去煮肉。”
“哦,回去煮肉,味道指定飘到我家里,这叫什么?魂归故里吧。”
许远停下脚步,回头说:“那我回去拿火柴过来,在江边烤。你吃吗?”
郁风舔舔嘴唇,“吃。不过,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怎么知道?”
“哦,闻见肉味儿了,你已经烧得半熟了吧。”
许远忍不住笑了下,晃了下手里的腊肉,说:“你闻到的是它的味道吧。”
郁风说:“等着吧,我去找马天才要火柴和感冒药。”
“……行啊,那我捡柴。”
“捡不捡都行。”
郁风很快回来了,还带了几根大柴和几根粗铁丝。
这时许远还没有捡到足够多的枯枝,郁风动手把大柴架起来,许远捡的枯枝随意丢在里面,然后找了张烟纸壳引燃柴堆。这功夫许远把腊肉割成几块,一根粗铁丝穿一块肉。
“怎么烤?手拿着烤吗?会烫吧?”郁风看他穿肉块。
许远想了想,把肉挪到铁丝中部,然后把铁丝弯成拱形,两端插进土里,几块肉在火上相互倚靠着,倒也不会歪倒。
柴火哔啵作响,肥肉发出滋滋的声音,香味渐渐飘出来。
郁风从衣兜里拿出两包绿色包装的头痛粉,以及两支烟,递给许远,“把药粉掺进烟叶里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