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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手别抖,听声音。”许远在里面扬着声音答。
装好开水后,他拿了条裤子把滚烫的玻璃瓶子包起来,递给郁风:“你踩着这个。”
郁风把水瓶放在拖鞋上,双脚踩上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许远问:“你真没脚气?这是我秋裤。”
“……有,你等着烂屁股吧。”
两人继续钳电线。
过了一会儿许远问:“你说,脚气会传染给屁股吗?”
郁风翻了个白眼:“传染给屁股了还能叫脚气吗?”
闻言许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郁风无语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病。许远大笑完以后,嗤嗤地说:“我知道了,应该叫‘屁股气’,屁股气就是——屁!”
郁风:……好神经。
但是有点好笑,他也笑起来,笑着笑着问:“那我考你,肛门发炎——打一歇后语。你说。”
许远抠抠下巴,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只好硬说:“发炎……发炎,yan,屁眼?”
郁风:“……不对。你真的很恶心。”
“那你说。”
“肛门发炎(言)——屁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来一段时间,郁风经常到瓦房去,除了钳铁丝打发时间,郁风还发现棒棒许经常收一些旧书回来,有小说有散文有百科,他在里面挑挑拣拣地看。
正月十五那几天比较暖和,天天都是大太阳,郁风的冻疮好像冰块儿遇见太阳,开始变软、溃烂、流脓,奇痒无比,郁风实在是忍不住时时刻刻去抠手抠脚,许远看他像个猴一样,竟然也跟着觉得身上开始发痒。
“喂,我说你还是多抱两个暖水瓶吧,我感觉你再抠快把骨头抠出来了。”郁风手上的冻疮烂开以后,看着实在是有些血肉模糊。
许远给郁风又灌了两个暖水瓶,一共四个,双手双脚,特别像那个哮天犬踩风火轮。郁风说:“别没文化了,踩风火轮的是哪吒。”
许远又神经质地笑起来,“可是你踩了四个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郁风:“爬远点。”
郁风发现许远这家伙,平时经常面无表情看着挺阴郁,但其实特别容易乐,而且一乐起来就特别神经质,常常笑得像个癫子。
他们从废纸壳子里找到几本书,《万事不求人》《活到百岁不是梦》《中外偏方大全》,感觉它们原先的主人是个醉心岐黄的老太太,镇上卖黄历、纸钱、香烛的地摊也常卖这种盗版书籍,买的都是老人家。
许远不喜欢看正经书,喜欢看猎奇的和吹玄龙门阵的(吹:吹牛的吹;玄:奇怪的不靠谱的;龙门阵:这个都懂吧),他翻看起《万事不求人》,前面讲“风寒表里”,这是“症”,后面讲“温热寒凉”,这是“药”。
还有许多偏方,有一篇讲到,干姜对于腹中冷痛、四肢冰冷等寒证具有温中散寒的作用,将干姜一斤捣碎,敷于背部,再在干姜泥上盖一层布,于布上喷洒烈酒,引祛病之符纸点燃烈酒,使小火在背上灼烧数秒,可充分发挥干姜的驱寒药效。
许远看了看,想了想,又拿给郁风看。
郁风看了说:“嗯,哦,啊。”
许远:“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试试,你明显就是它说的‘寒症’。”
郁风说:“不试,写得真麻烦。”
“试试,看起来挺好玩的,背上烧火,感觉有点像那个‘徒手下油锅’,你听说过吗?”
“爬远点,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
“试试,来,姜给你,你来舂姜,我去买酒!”
“那你怎么不走?”郁风看着杵在面前的许远。
“你还没给我钱。”郁风无语了。
拿他耍杂技还要他出钱?
不过年年长冻疮,今年特别严重,说不定真有“寒症”,郁风纠结了一下最终信了许远的邪。
许远这一趟去了很久,他看中医书上说用“烈酒”,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多烈的酒,什么才算烈酒?不过,越烈效果越好吧,至少得能点燃吧。
他先去小卖部问“你这儿有最烈的酒吗?”,颜老大在柜台后面梳狗毛,头都没有抬:“我这儿的酒最高53度,菜市场卖散装粮食酒的有65的。”
他跑了大老远去散装酒铺子问“你这儿的酒最高65度吗?还有没有更高的?”,老板说“我只有最高65的,再高你得上药店,他们的酒精纯。”
他去药店问“你这儿的酒精纯吗?”,老板年后第一天开门做生意,臊眉耷眼没睡醒的样子:“不纯啊,最高75%,纯酒精你得去卖化学品的地儿,他们有卖什么……呃、分析纯、优级纯,是叫这个吧……嘶,叫什么纯来着?”老板自己个儿嘀咕开了。
许远又问哪儿卖化学品,老板想了想说:“我们镇上可能没有化学品专卖店,不过,红十字会哪儿也许有。”
红十字会是镇上唯一的正规卫生所,许远撒腿跑了二十分钟才跑到红会门口,里面只有一个值班医生一个值班护士,许远径直进办公室问:“请问有纯酒精吗?”这回总算有了,医生是个老头,正端着碗吃汤圆,看见冲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红光满面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