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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黏,要立即去洗澡,郁风看着他拎水桶、拿香皂、取毛巾,然后麻利地脱掉上衣,准备去走廊里的公用卫生间。
郁风临时决定在这儿洗了再回校。
公用卫生间分为三个部分,便溺区域、一排洗衣服的池子、一片洗澡的空地。干这三种事的人相互之间只有寥寥的遮挡,蹲坑拉着长年屎的人和旁边洗澡的人可以谈天说地好半晌,并不以拉屎和裸体为沟通的阻碍。
郁风往身上撩着水,身边人来人往,他感到十分窘迫,小声跟许远抱怨:“你平时在这儿洗澡,人也太多了吧……”
许远正把脑袋扎进水桶里清洗长发,闻言把脑袋拔起来,睨着他说:“你才用几天独立厕所,就不适应公用卫生间了?”
确实,尊严这玩意儿,哪怕捡起来一星半点,都不容易再丢下了。
十六岁的许远在薄薄的水汽里面覆薄红、娇艳欲滴,郁风不禁咽了口唾沫,“你就不怕遇见变态?像理发店老板那种人?”
“哦。”许远还以为那晚在理发店里被总监哥告白不被任何人知道,没想到郁风听见了。
许远瞥了眼角落里的拖把杆,“哪个变态敢打老子的主意,老子把拖把杆捅他皮燕里,帮他把肠子全捋直,再翻过来洗洗,油爆了喂狗。”
够恶心的。郁风笑了下,但下一秒又觉得很没意思,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结伴进来洗澡,一人拎着半桶开水房接的热水,走到洗衣台那边兑冷水。这几个人郁风都看眼熟了,是许远同宿舍的,他们纷纷和许远打招呼,显然关系不错,打头的拍了下许远的肩头,第二个拉了拉他的长头发,第三个故意撞他肩头,许远对待他们的反应都是笑嘻嘻骂一句“滚”。
第四个平时最爱犯贱,他飞速伸手捏了把许远的腿根。十几岁的男生之间爱开这种下流的玩笑,郁风所在的尖子班男生也是这样,课间在教室最后排相互揪下身玩闹,不过没这么明目张胆。
许远低吼了声“卧槽”,刚要反击,那个男生已经连人带桶趴在了地上,开水四溅,惊叫和怒骂在卫生间里嗡嗡回响,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到了这边。
许远愣了,看着郁风:“你干嘛?”
郁风把手里的洗澡巾啪嗒甩在许远腰间,许远眼疾手快捂住了毛巾。
郁风没有回答,笼上衣服一言不发地走了。
“你站住!你别走!他妈的老子要弄死你!”被他一脚踹倒的男生、以及被开水殃及的人纷纷发作,要追出卫生间找郁风算账。
许远捂着毛巾拦在他们前面,“诶,那是我朋友,要弄他,得先从我这儿过。”
“操!远,你交的什么鸡芭朋友,我惹他了吗?”
听到这一句,许远忍不住笑了,“算了算了,那个鸡芭人就这尿性,第一次见面我也莫名其妙挨了一脚。给我个面子,算了吧。”
许远穿好衣服回到寝室,发现郁风已经回去了。他没怎么在意,想着今天一天的事情——偷看他军训、给他吃桑葚、骑车、吃炸串、公园池塘……
想着想着,他陷入酣甜沉睡,思想与梦境的边界逐渐模糊,可能梦里也在与郁风骑车疯跑……
突然,安静的寝室里电话铃炸响,许远猝然惊醒,心脏狂跳不止。
第39章
许远沉着脸挂了电话,拿起“龍鳯教育”书包,把课本一股脑倒在桌上,往里塞了几件衣服,匆匆跑去车站。
电话是许多于打来的,她哭着说,弟弟快回来,爸爸病重。
棒棒许已经转到了县城医院,这之前他在镇上的红十字会病房已治过三天,更之前,他并不打算求助医生,自己在家用各种偏方涂抹伤口。
他在一片工地捡废钢筋时,不小心被一个小尖角划伤了手,很普通的伤口,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睡了一觉,小小的伤口红肿起来,他把这归咎于天气太热,用一点白酒消了消毒。又过了几天,伤口仍旧没好,持续发炎、开始灌脓,同时出现一些全身症状。
他被许多于劝着去了红十字会,大夫还是之前许远见过那个老头,老头看着棒棒许愁苦的笑容大惊失色,当即诊断为破伤风感染,清洗伤口、注射抗生素。麻利地操作完以后,方才想起来自己医术有限,悻悻地建议病人最好去大医院治疗,破伤风是要命的。
然而医药费已经给出去了,棒棒许觉得看病的事情已经钱货两讫,没有必要再重复付出金钱。
又挺了几天,棒棒许全身开始肿胀、发乌、溃烂,红会的老头医生来家看了一眼,几乎已经看不出棒棒许脸上还有没有破伤风的典型的苦笑面容,吓得拼了老命劝:赶紧去大医院!赶紧送去华西!
棒棒许痛苦不堪,但他琢磨了一番去省城华西的费用,决定去性价比更高的县城医院。送医路上,棒棒许把仅剩的生机用于抠搜路费,把他弄到木板上,再搭车拖到县医院,人已经不行了。于是六神无主的许多于想起来给家里另一个男性打电话。
见到棒棒许,许远差点没敢认。
许多于说,县城的医生说破伤风是误诊,应该是钢筋划伤感染超级细菌。
“超级细菌”——一家人面对这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