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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欠了多少?”
没想到他的注意力又转了回来,梁宝香错愕了一瞬,小声回答道:“十……十万。”
汤取简直眼前一黑,失声道:“你一个人就借了十万?你疯了吗?”
他伸手指向易振华,目光凌厉地瞪着梁宝香,痛心疾首地说:“你跟着这个男人把自己脑子也丢掉了是不是?以后难道要和他一起变成赌棍、烂棍,天天被人追着打,趴在地上求别人饶命?”
“反了你了!”易振华腾地站起来,大巴掌直接呼在汤取肩上,“小兔崽子你嘴巴不干不净说谁呢?大人做事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汤取被他推得向后一个趔趄。
梁宝香见状尖声道:“你推我儿子干什么!他最乖最听话,以后是要上清华北大的!他要是受了伤,老娘跟你拼命!”
汤取被身后的易磐扶了一把站稳了,眼神复杂地看向梁宝香。
易振华做了一晚上孙子,本来就憋着气,见梁宝香一对母子牙尖嘴利,顿时怒火中烧:“他是你的种,又不是我的!我说怎么娶了你之后手气就臭得个茅坑似的,说不准就是这拖油瓶,把我们老易家的运气都吸光了!我们全家都倒霉,便宜你带的这小杂种!”
梁宝香骂道:“你狗嘴喷屎放屁也别对着我儿子!你自己技术差,牌打得臭,瘾还大,怪得了谁?”
“我技术差?你点炮输了多少这就忘了?昨天那张八条我是不是让你不要打、不要打,你脑子进水非打出去……”
“要是听你瞎几把指挥,我昨天就不止输那么点了!”…………
尽管从群骂变成了两人对骂,但客厅里依旧吵得像菜市场。
今晚这短短不到两小时的经历,让汤取几乎有种恍惚感。他是谁?他在哪?
这是个戏台吗?
他是扮小丑还是什么路人甲?……
就在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站在这一团混乱之间还有什么意义时,耳边传来一个低而清晰的声音:“去把考试要用的东西和换洗衣服收拾了,你今晚别在这待了。”汤取抬起头。
易磐面容沉肃,眼神专注,明明仍是少年,脸上却透露出一丝类似成年人的不容置疑。
汤取犹豫了一秒,点了点头。
等他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从房间出来时,客厅里两个人的争吵已经从到底是谁技术菜,谁输的钱更多,演变成了互翻情感黑历史。
“上次那姓齐的狐狸精明明点了炮,你平时都跟猴屁股扎蒺藜似的,一秒都忍不住,那天偏能忍着不胡,是不是就打算着让人家记你这点子情意,拿别的报答你?”
“你还有脸说我?昨天老成说是帮你摸牌,你他妈自己没手?那老东西摸的是牌还是你的鸡爪子啊?”
“你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
谁都没有想起后天那些人再上门时,钱到底怎么还。
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汤取和易磐离去的身影。
一走出一楼单元门,外头混杂着家家户户烟火气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夏夜的风尘和热腻,汤取却只觉得清新和真实。
他提着书包,追上前面的易磐,问:“现在去哪?”
易磐刚刚一直在看手机,这时闻声侧头看向他,目光微顿,道:“你去小区东门口等我,我需要先回店里一趟。”
虽然他这句话什么关键信息都没透露,但汤取却不知怎么的,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
毕竟,比起楼上那两位所谓的“家长”,年纪比他还小上两岁的易磐,已经能凭自己的能力赚钱,甚至借钱给毫无还款能力的他了。
小区东门汤取很熟悉,他每天上下学就是走的这边。
心里估算着易磐去一趟手机店再拐去东门的时间,汤取走得比平时慢了不少。却没想到,等走到东门口,易磐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骑着一台粉色小电驴,正在打电话,视线一直望着小区里的方向,看到愣神的汤取,就挂了电话,说:“上来。”
汤取估量了一下后座空间,取下书包拎在手里,这才跨上去。
好歹一百多斤的重量,坐上去后,后车胎似乎都弹了弹。
汤取有点担心这小车子半路就分崩离析了,连忙收起双腿端正坐好。
等他坐稳后,易磐发动了小电驴。
汤取问:“我们去哪?”
小电驴离开小区门,右拐汇入主干道的车流。
易磐的视线在前路和后视镜之间切换,淡淡回答:“去找今晚睡觉的地方。”
晚上正是车流高峰期,他骑得很慢,离开最开始的一段主路后,走的都是比较偏的小路。
汤取没问那地方在哪里,而是低头看了看,问:“这车怎么是粉色的?”
易磐不紧不慢道:“因为它出厂就是粉的。”
汤取瞪着他的后脑勺,笑着夸他:“你真是很懂废话文学。”
易磐似乎是认真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看了两本哲学书。你考前也可以抓紧看看,学到精髓,高考大作文要凑齐800字就很容易了。”
生平头一次听到这种说辞,汤取简直好气又好笑,道:“我作文好得很,不劳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