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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用上班的人这么多。”
易磐问:“不喜欢上班?”
“谁会喜欢上班?”汤取轻叹了口气,“要是我有几千万,可能就喜欢上班了吧,实现自我价值。”
易磐沉默了会儿,说:“我赚不到几千万,至少短期来看。”
汤取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不自在地翻了翻碗里的饭菜,轻声说:“你赚多赚少关我什么事?”
易磐“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说:“不吃胡萝卜粒的话可以给我。”
“谁说我不吃?”汤取没好气,用勺子装了一大勺饭菜,低头大口吃了。
他最近心绪挺复杂的,有时候面对易磐束手无策,可工作太忙,变故接踵而至,他也没时间梳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只能这么不尴不尬着,时而坦然,时而拘束,甚至自我怀疑。
如果说多年前的汤取对未来还有光明的憧憬,现在的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人生的上限,那些有的没的抱负早已消散。
不求出人头地,生活平顺,无灾无难就行。
会带来麻烦的人和事越少越好。
上车后,两人是相邻的双人座,汤取坐了靠窗的位置。
微信工作群里都是与他无关的消息,窗外的风景也很单调,加上刚吃完饭,车厢里空气过分温暖,他坐下没多久,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就睡了四十多分钟,等他睁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面朝外睡,把头枕在了易磐肩上。
易磐没睡,正拿着手机在删相册里的照片。
他手机里大多是网课的课件截图、实验模型的细节图、参考资料的照片,以及一些导员发通知的群截图……
看起来倒像是个专注学业的好学生。
他刚把一张过期的校内通知截图删掉,下一秒页面就自动滑到了下一张。
那是一张照片。
合照,里面六个人。
背景似乎是某个会场的一角,易磐站在中间,右手边站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两边还站着四个男生,比耶的、竖大拇指的、勾肩搭背的,众人动作不一。
只有中间的易磐和那个女生,安静地看着镜头,区别在于易磐没什么表情,女生眼眸含星,嘴角带笑,微微向左边倾斜了一点弧度。
汤取问:“这是谁?”
他刚醒,出口的瞬间才发现嗓子有点干,便坐直了身,从座位前面的网兜里拿出瓶装水,仰头喝了一大口水。
等他把瓶盖重新拧上,易磐才回答道:“参加比赛的队友。”
汤取点点头,记起来了:“碱基互补队。”
“不是,叫所以爱会消失对不队。”易磐道,“碱基互补队是我自己想取的。”
再次听到这个队名,汤取依旧被雷得麻了一下,难得好奇:“那为什么最后没用你的?”
看那个获奖名单上,这家伙不是队长么?
话语权这么弱?
倒不像是他一贯与人相处的风格。
易磐看了他一眼,神情坦然:“因为他们觉得不够有意思。”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汤取上次就问了,可惜这家伙以加微信好友为条件,汤取表示不受要挟。
“对于每一条DNA单链而言,互补链的序列是明确且唯一的。”易磐目光垂落,继续删照片,表情平静,“对我来说,有些人也是明确且唯一的。”
汤取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他目光游移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转头去看车窗外,保持沉默。
窗外开始出现城市边缘的风景,没多久后,电子音播报即将到站的信息,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
这是座南北枢纽的大城市,下车的人像滚滚潮水涌上岸。
两人没有大件行李,十分从容地下车,随着人流出站后,汤取叫了车,直奔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两人按照上次跑腿小哥提供的地址,上了肿瘤科的楼层,找到对应的病房。
周敦明住的是四人间的普通病房,汤取和易磐进去的时候,那床位恰巧空着。
旁边床上一个头戴帽子的大姐告诉他们:“他老婆推着他做检查去了,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汤取微笑着问:“请问那他儿子今天在么?”
大姐床边坐着的男人,应该是他丈夫,答道:“今天早上见过一次,之后倒是没看见。”
汤取长得俊朗斯文,态度又客气有礼,大姐也很乐于和他聊天,补充道:“以前倒没怎么见到那小伙子,最近几天才来得比较勤快。”
男人说道:“孩子要读书嘛,哪能天天守着呢。”
大姐唏嘘:“他们家里也挺困难的,顶梁柱得了病……”
眼看夫妻俩要长谈起来,汤取笑着道了谢,走出病房。
易磐一直等在门边,这时陪他朝外走,低声问:“接下来守在这吗?”
汤取摇了摇头,也放轻了声音:“没功夫24小时盯梢,我们先去找个酒店,明天再来看。”
易磐淡淡地提醒:“明天来也不一定能遇上。”
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想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遇上更加困难。这点他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