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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归向阳、许兰芳走在马路边上,韩长林的小区和许兰芳的小区并不远,只隔了一里路路程。
归向阳今天来时坐的是进口奔驰,但是已经让司机开回去了,他决定陪着家人一起走回去。
毕竟警局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也想透透新鲜的空气,在自由的马路上漫步,听着老婆的抱怨,心里很惬意。
“呜呜呜……”
就在张荟抱怨时,远处,警笛长鸣,红蓝交替的灯光在黑夜里极其耀眼,她的步子突然有些沉。
三辆警察一瞬间在三人面前停住,从车上快步走下七八名警察,其中有一名女警,她见过,那次去医院探视过向阳。
女警面色肃穆,在红蓝闪耀的光芒中,眼神里像燃烧火和海,她站姿笔直,将逮捕令展出:“归向阳,我们是市局刑警,关于你涉嫌杀害孔曲山一案,证据确凿,请跟我们走吧!”
在归向阳的眼底,不但倒映了女警严肃的面容,还有一张铁令如山的逮捕令。
他顿时面如土色,冷汗直冒,辩解道:“你们干什么?我怎么可能杀人啊?我姐夫就在这儿,你们问问他,尽可问问他……”
中年警察声色俱厉:“归向阳,差不多了,回警局说吧。”
一对银色镣铐顿时扣在归向阳的双手上。
许兰芳瞠目结舌,全程惊愕,直到女儿张荟猛地晕倒摔在地上,她才反应过来。
“荟,荟啊,你怎么了……”许兰芳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师父,得叫救护车。”女警提醒。
晚上九点多,归向阳坐在审讯里一言不发,孟思期主持这场审讯,冯少民和唐小川坐在她身旁,赵雷霆做笔录。
问了三次,归向阳一直不开口,但是这回他不像上次那样嚣张跋扈,他眼皮耷拉着,两眼少了光芒。
孟思期说:“我们法医团队已经在开棺验尸,只要证明龙士华坟墓里的遗体是他的,那么这个骨灰是孔曲山无疑,你还想等到法医的证明文件才肯交代吗?”
这个年代没有DNA技术印证,孔曲山的骨灰并不能直接证明是他,但是一份死亡证明不可能有两份遗体,这就是证据所在。
经技术科的检测,那则信的字迹是龙善文本人无疑,而死亡证明字迹正是归向阳的笔迹,再加上龙善文的亲口所述,归向阳的证据已经板上钉钉。
孟思期补充:“死亡证明还留有三个人的指纹,一个是你的,一个是龙善文的,还有一个想必你应该清楚,应该是火化孔曲山遗体的火葬场工人,因为没有死亡证明,不允许进行火化。”
见归向阳仍旧不开口,孟思期正色说:“不要存在侥幸,在特定环境下,纸上的指纹可以保存很多年。”
归向阳抬起耷拉的眼皮,嘴角染上了一丝苦涩的笑意:“我可以交代……交代……”
归向阳失去了原有的桀骜,他面无表情,开始了那段往事的讲述,在他的口中,他大多数使用的称呼是“善文”,而不是“龙善文”。
1984年开春,刚刚满十七岁的龙善文,背着小书包,意气风发,正式加入蒲公英纺织厂的大家庭。
那时候她长得比别的小姑娘就要高挑一些,一对乌黑的麻花辫搭在后背特别漂亮,小小的脸蛋有些瘦弱偏黄,但耐不住那种看一眼就让人记住的美,眼睛大大的,明亮无比,鼻子小巧玲珑,嘴唇就像是朱玉点上的。
她看着厂门上大号的蒲公英标识,内心里无比激动,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要成为纺织厂最勤劳的工人,要成为人人口中称赞的小能手。
蒲公英纺织厂是今阳市北部最大的一家轻工业厂,随着经济发展,纺织厂规模也日渐扩大,工人过千,成了远近闻名的著名工厂。
龙善文从小父母双亡,她从八岁开始就跟着大伯大娘生活,两人把她拉扯大,大伯龙士华一直是纺织厂的工人,所以龙善文和龙士华一直住在纺织厂家属楼,因为生活区离纺织厂很近,也被俗称纺织大院。
83年底龙士华由于身体不好从纺织厂退休,而一个多出来的名额就自然落到了龙善文头上。
龙善文感激大伯龙士华的恩情,也向大娘徐兰兰许下诺言,一定好好赚钱给二老好好养老。
在纺织厂,她认识了同宿舍的姐妹丁倩夏素兰和孙园园,丁倩和夏素兰比她大一点点,孙园园比她小一点,但是她们也成为她人生一路最好的朋友。
她在纺织厂的美貌很快就传开了,慕名前来观看的厂工们大有人在。
流流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是一个老厂领导的儿子,在厂子横行霸道,那次带着几个人堵住了从食堂回去的四人,个子不高、流里流气的他,捉住了龙善文的辫子,“哎呀,真好看,龙善文,哥对你很满意,跟哥好,哥不会亏待你。”
龙善文社会经验极少,一时愣怔在那,圆圆的大眼睛含着湿润的雾气,这惹得流流更喜欢,伸手去摸她的小脸蛋。
“你干什么呢?”一只手将流流的手打掉,是丁倩呵斥的声音。
“丁倩,你他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流流怒吼着,“你敢拦我!”
“怎么的,因为你是领导的儿子。”丁倩冷笑道,“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