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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拂。以至于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曾怀疑他。”
“他的本性...就当是我看错了人。”
“但他若真是细作,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彻底摧毁竹阳军。数次秘密调遣粮草时,他都在场,却只有那一次军机泄露,甚至不够干脆狠绝。后路未断,尚给我们留出一线生机。”
“总不会是他看在你的情面上心慈手软吧。”
“可能吗?”
段星执亦正色回道:“不可能。”
谁都明白军机泄露的后果有多严重,这种事要么不做,要么背弃到底。
不过谢沐风这描述,倒是让他隐隐联想起了一个人。
“开战前夕,他可有异常之举?”
谢沐风皱眉思索片刻道:“有,他格外颓废,神智...隐隐有些癫狂?不过在旁人看来还算正常。但我与他关系亲近,这才了解多些。只是开战在即实在太多的事,没人有心思注意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我问过几次无果,便也不了了之。”
段星执:“怎么个癫狂法?”
他竭力回想了一番那些无意间听到过的絮语。
“他说...他不是他。”
“他看到了他的影子。”
“所有人背后都攀着一只厉鬼吸附着我们的命,争来斗去,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木偶控制不了自己,没有人是赢家。”
“是在午夜...能听清记住的大约就这些了。”
两人一同陷入沉思。
这些言论,的确像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才能说出的话。
如果他不曾先查清恕雪台的暗中计划的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被人控制了。”
谢沐风回眸看着身边人。
段星执亦抬眸回视,笃定开口:“竹阳军中,有恕雪台的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人恐怕是竹公子本人。
“你还记不记得当日在岷州发现的毒鼠?” 他环顾一圈四周,确认暗中无人,这才不紧不慢道,“你回来得匆忙,许多事没来得及相告。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两人在那座格外安静的瞭望台呆到临近黄昏。
谢沐风轻轻闭了闭眼:“凌叔叔应是发觉了他的身份,但也同样暴露自身,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竹公子的手段...” 段星执语气微顿,不由自主想起远在抚镇的秋沂城。安静片刻,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但我还是不明白,什么叫 ‘所有人背后都攀着一只厉鬼吸附着我们的命,争来斗去,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
“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凌弦知道的东西,兴许比我们现在更多。”
段星执琢磨片刻道:“你说,他背叛既非本意,会不会想办法给我们留了些线索?”
谢沐风蓦然回想起曾数次撞见长辈盯着他的眼神。
焦躁、惊惧、担忧、绝望,还有曾收到过的一封未曾署名的约见密信。
“他想告诉我的...那些异常,我明明都注意到了...是我太迟钝了。”
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看着神情怔然的人,段星执抿唇无声轻叹,道:“能不动声色地控制当年身为副将的凌弦而不引起你们任何人的注意,明白何种程度的打击能致使竹阳军元气大伤却不至于彻底一蹶不振,他对军中情形定然了然于心。看来竹公子在军中的身份不会太低,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谢沐风摇了摇头:“在军中说得上话的那些老人,我与他们相识已有十年,未曾察觉半点异常。”
“兴许这就是竹公子的恐怖之处。”
谢沐风喃喃:“可一个人的伪装术再出神入化...当真能到这种地步吗...”
“我也未曾领教得彻底。” 段星执叹了口气,“那凌副将生前的居所...”
“早就烧了,连同他的尸身一起。”
他微微皱眉:“可惜,本想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些遗漏的线索。”
“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段星执抬眸:?
“叛军之罪,他本该被挫骨扬灰。但他顾我多年...所以命人将他的尸身从火场中替换了出来好好安葬。从自缢到下葬,再没人接近过凌叔叔,负责安葬的人是我秘密培养的暗探,军中没人知晓他们的存在,不会有问题。”
段星执:“所以,如若他真想告诉你什么,只能试着将消息藏在身上中,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接下来要做的事。
段星执:“看来只能不敬死者了,现在走?”
谢沐风:“先回营帐吧,后半夜行动,我们届时在小旗湾碰头。”-
夜风拂过山林,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段星执坐在石头上,看着月下认真挖土的青年,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纵然他不惧鬼神,但面对此情此景,心间仍是有些油然而生的森冷。
“当真不用换我来?”
虽说埋得不算太深,但这地方土质坚硬,真挖起来也很是费劲。他们只带了一柄铁揪,两人交替原本正正合适。
谢沐风偏头看了眼托腮盯着他颇有些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