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葡萄酒和山茶花
周砚宗现在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谁能想象他是在地下拳场被大老板看中的混混,从底层混到了帮派二把手,在港城也是个叫得上号的人物。
后来帮派没了,老大举家移民。树倒猢孙散,剩下一帮所谓讲义气实际上只会喊打喊杀的“兄弟”。
周砚宗初中就辍学了。父母病重,家里几个弟妹嗷嗷待哺,他只能赤手空拳到社会上讨生活。摆地摊、码头搬运工、后厨洗盘子、酒吧服务员,最难的时候朋友还劝他要不“下海”当头牌算了,就他的身材和长相,保准有富婆买单。
周砚宗父亲是教书的,母亲是家庭主妇。本来生活清苦,但还能勉强度日。自从父亲病重,家里就一落千丈。
虽然生活将他的底线逼得退无可退,但他知道,不能把指望拿捏在别人手上。只好缩短睡觉时间,多打几份工。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瘦弱的肩膀,哪能扛得起一个大家庭。
有一次周砚宗去地下拳场送货,看见老板给拳击手分钱,分得多的能有好几张二十元纸币。他每天从凌晨五点就到码头工作,一直做到凌晨,一天也只能拿到几块钱。
老板说他是童工,只能拿一半工钱,每天能给他结几张一元纸币就不错了。
“好好干!大老板很重视下个月的“拳王争霸赛”,打赢了这张就是你们的了!”
“一千块?”一群赤膊猛男沸腾了。
那是周砚宗第一次看见橘黄色的纸币,他甚至连面值二十块的,都没摸过。
当晚搬完货,他找到拳场经理的,说自己要参加拳赛。经理看他虽然一米八的个头还有往上窜的趋势,衣服不止破烂还宽大松垮,一副身体瘦削的样子。正打算撵走他,周砚宗一副倔强的样子,随手指着一个看起来最强壮的人说:如果我能打得赢他,你们就让我留下来。”
当晚搬完货,他找到拳场的经理,想参加拳赛。经理上下打量他,二话不说之间让保全撵走。周砚宗个子已经蹿到一米八,颇有往上窜的趋势。但他衣服不止破烂还宽大松垮,一副身体瘦削的样子。
周砚宗情急之下,随手指了一个看起来最强壮的猛男,眼神倔强说道:“如果我能打赢他,你们就让我留下来。”
家里兄弟姐妹多,父亲身体也不好。周砚宗从小就干各种重活,哪怕在码头,他每天扛得货也不比大人轻。
但在久经百战的小虎面前,他简直是关公耍大刀。不出意外,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就要晕过去前一个声音飘进耳朵:“打拳是要玩命的,你敢吗?”
周砚宗吐了一口血:“我什么都没有,就命硬。”
周砚宗虽然没能参加拳赛,但医药费和一家人的生活费,他赚到了。
后来,小虎不打拳了。哪怕周砚宗不打拳了,但地下拳场仍流传着他的传说,凡是地下打拳的,每个拳手心中都有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不败神话周砚宗。
哪想他到了帮派,放着一身本事不用,专挑最苦最累的活干。他不仅事情干的漂亮,就连场子的流水都比别人翻三倍,就这样一路坐到了二把手的位置。
帮派没了,周砚宗继续经营娱乐场所。他在一片嘘声中从无到有:办保镖公司、投资娱乐业、办服装厂,一步一个脚印,硬生生打下了如今的周氏。
现在,港城但凡亮着霓虹灯的娱乐场所,有一半就是周氏旗下的产业。一说到私人保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周氏。打开电视,很多节目和电影背后都有周氏投资的影子。走到港城街上,十个年轻人,有六个穿的就是周氏旗下的品牌。
周砚宗,是港城的财富神话。一个初中没毕业,从油麻巷仓库走出来的穷小子,如今一举一动都能撼动港城的经济。但他很低调,只有每年公布各种榜单的时候,大家才会有一次感叹。
……
监视器里,一身静谧蓝色亚麻套装,手戴沉香手串,儒雅温和的周砚宗,正和主持人谈笑风生,风趣又不失严谨。
周砚宗给云知的印象,柳眉星眼、待人和风细雨,气质成熟稳重,就像陈年的葡萄酒。
导演看了眼监视器画面,对云知说道:“化妆,帮忙补一下妆。”
今天台里几个节目赶着录制,化妆师来回串场,云知就被临时喊来当妆发兼服化道。
正值酷暑,台里的空调制冷不好,云知拿着粉饼和纸巾,越过于南风跑上去。
云知给女主持人压了一层粉,补了口红。她眼睛眨了眨,迟疑了几秒后,看了看并不合适的色号,拿起纸巾帮周砚宗擦了汗。
周砚宗仰头配合她的高度,笑着温声开口:“谢谢。”
他身上没有一点肃杀之气,正相反靠近时还能闻到一股熏香的味道。唯一的痕迹,大概就是他右眉间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长在毛发间。云知要不是帮他擦汗,根本发现不了。
主持人提问:“我们看到,上一年的富豪慈善榜,您上榜了?”
周砚宗淡淡一笑,仿佛捐的是五块钱那样轻松。
主持人接着问:“超过一千万了吗?”
周砚宗摸了一下沉香手串,答道:“超过了。”
主持人俏皮提问:“您现在是单身吗?”
周砚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