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把这池水搅得更浑

云知难得悠闲，坐在楼下小卖部门口的冰柜旁，美滋滋吃着阿波罗神奇筒冰淇淋。眼看着这雪糕就要见底儿了，王叔这才提着一盒烧鹅饭往店里赶。

走近了，云知才瞥见，他腋下夹着一本表皮皱得跟核桃似的、还夹了几张黑白印刷纸的本子。紧接着，他忙不迭地把本子塞到收银台桌子底下。

楼下这小卖部的老板王叔，是个勤劳本分又热情利索的人。他家的东西品种比别人多，更新也快，大家也就都爱往这儿扎堆买东西。

云知：“王叔，你最近在忙活什么呢？这店里，怎么经常见不着你呀？”

他一听云知这么问，眼神躲闪，一边慌里慌张地打开烧鹅饭，一边回道：

“哎呀，这不是刚好肚子唱空城计了，去买个饭填填呗。”

云知掏出钱准备结账，他大手一挥，格外热情地说：

“算了算了，这个雪糕就当叔请你的！”

云知心里犯嘀咕：这可不对劲啊！对王叔这小本生意来说，一毛钱那都得算得清清楚楚，今儿个这雪糕居然不要钱？

她感觉有些奇怪，还是坚持买了单。

……

一大早，周砚宗还在睡觉呢，私人医生的电话就他给吵醒了。医生说他母亲的状况不太好，他立马通知家人都得到医院看望，自己也是匆忙往荃湾赶。

医生一脸严肃地说：

“周先生，您母亲这主要是忧思过度。自从您父亲走了以后，她这状态就一直好不起来。”

周砚宗眉头紧皱，毫不犹豫地说：

“用进口的药。别管花多少钱，只要能把我妈治好，钱不是问题！”

医生犯难告知：“现在用的已经是进口药了。可要再换太强效的药，您母亲这身子骨，可能扛不住副作用。”

周砚宗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声音低沉得像闷雷：

“照现在这情况，我妈还能挺多久？”

医生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说：

“要是情况好的话，能撑过中秋；要是情况不好，那就有点困难。”

周砚宗咬了咬牙，语气坚决地吩咐道：

“立刻联系国外的专家，无论如何要让我妈撑过中秋。还有，切记千万别让我妈知道。”

医生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心里直犯愁：这怎么可能瞒得住啊！毕竟病人对自己的情况，心里最是明白。

不过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回到房间，弟弟妹妹们已经像一群雏鸟似的将母亲团团围住。母亲向来醒得早，此刻正专注地，听着鬼灵精的周砚诗说着学校里的新鲜事。母亲被她逗得，眉头都松弛了不少。

周砚宗快步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轻声问道：

“妈，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周母拉着他的手，笑得一脸慈祥：

“好多咯，你们都能来，妈这心里呀，跟吃了蜜似的。”

一家人绝口不提母亲病危的情况，就这么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地唠了会儿嗑。

就在这时，二哥周砚林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匆匆忙忙跑到病房外接电话。不一会儿的工夫，再进来的时候，他赶忙跑到周砚宗耳边悄悄说道：

“哥，公司出大事儿了！有好几个场子都被查了，说是有人聚众在咱们场子搞那个什么‘地下六合彩’！”

周砚宗一听，跟母亲匆匆说了几句贴心话，就火急火燎地赶到公司去了解情况了。

在医院附近那条阴森幽暗的小巷子里，小雨鬼鬼祟祟地跟一个身着花里胡哨衬衫、手臂上有着大块纹身的小伙子匆忙说着啥，接着把一个黑色塑料袋粗鲁地塞给他。

花衬衫兴高采烈地说：

“小雨姐，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现在这生意火着呢！那些人跟中了邪似的，每天啥正事不干，就盯着那黄大仙报琢磨呢！今天又有好几个人跑来找我，说想做下线当庄家，我都让他们交押金排队啦！”

小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嗓音严肃警告道：

“你给我小心着点，搅和搅和就行，可别把自己给折进去了。记住，别用自己的账户，都给我用现金交易。还有，最近别联系了。周砚宗那人贼得很，千万别让他抓到马脚。”

小雨请的那个狗仔，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偶然间拍到了周砚宗去见心理医生的画面。一番深挖，这才发现他有恐慌障碍。

哼，那就干脆让他这病发作得再频繁点。

把这池水搅得更浑，这样才有机会浑水摸鱼嘛！

……

周砚宗最近恐慌症发作频繁，晚上也失眠了，晚上更是被折腾得没法睡个安稳觉。每到夜晚，他就自己开着车，带上钓具，活脱脱像个避世的仙人一样，跑到那静悄悄的河边。

他稳稳地坐在那儿，目光紧紧锁住鱼漂，心里那杂乱无章的线团慢慢被捋清。钓鱼成了他与内心战斗的有力武器，一点点助他抚平情绪，重新拾回那份阔别已久的安宁。

然而，这回家的路上，他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冲出胸膛，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