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相二
他一定设想过这种局面,甚至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这里,就是不知道他所说的底牌能不能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
对于这个问题,他本人显然有信心得多,根本没有理会对方咄咄逼人的质问,仍旧看着游瑾:“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当这个主祀吗?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和这帮蠢货一样被一个荒唐的谎言困死在这里。”
他上来就开了个地图炮,人群中顿时有人嚷道:“这小子八成是疯了,千万不能让他继续在这蛊惑人心,先教训一顿再说!”
游琮冷冷一瞥,意有所指地开口:“你未免也太心虚了吧,就这么怕我跟她说点什么?”
“我、我……”对方一时语结,偷偷瞟了游瑾一眼,最后看向老主祀,后者就要淡定得多,眯着眼睛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暂时都不要说话。
我心里有些担心,看他这反应显然已经知道游琮想干什么,甚至已经做好了应对的打算,难道……我不由陷入了沉思,会不会这望月盘还牵扯到了什么秘辛?
作为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我都能从中听出一点端倪,就更别说游瑾了,可她偏偏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叹了口气,眼中渐渐多了几分无奈和长姐对幼弟的怜爱:“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知道的真相才是谎言,而有些事情看似荒唐实际上却是最真实的存在。”
“姐,你错了,谎言就是谎言,永远成不了真相,至少基于谎言之上的真相绝对不会是你所说的真相。”
游琮说着将另一只手上的布包展开,一幅奇特的“画”渐渐展露在众人眼前,那是由上百块细小玉片组成的图案,因为非常立体,精心勾勒的纹饰看上去异常的清晰,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同时也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显然和我产生了一样的联想,回头朝入口方向看了一眼:“这不是镶在墙上的望月盘图吗,原来是你小子抠下来的!”
“这可不是我的杰作,相反要不是我一点一点从水渠中将它捡回来,它将永远无法重见天日,因为有人不想让你们看到它,至于为什么你们仔细观察观察就知道了。”
游琮将手中的望月盘一转,将正面彻底露了出来,两者这么一对比,很快又有人惊讶出声:“之前一直没注意,现在看看咱们的望月盘好像和‘玉钩图’里记载的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议论纷纷,游琮适时地抛出一个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实:“因为真正的望月盘早就被人掉包了,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一点,于是敲掉了画里的望月盘,还特意强调只有主祀才能近距离接触这个冒牌货。”
他有些怜悯地看着游瑾:“姐,缘木求鱼,你还觉得有可能吗?”
游瑾脸色瞬间惨白,人群中也一片鸦然,纷纷将希冀的目光投向老主祀,希望他能给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后者沉默不语,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它不是被人掉了包,而是被人明目张胆地骗走的,那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个秘密也在我心里压了六十多年,既然游琮今天开了个头,那我索性把真相告诉大家罢。”
这时有人也想起了一段陈年往事:“六十多年前?难道您老人家说的那件事跟您师父游忠主祀的死有关?”
“没错,因为牵扯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当年主事的长辈们大多选择秘而不宣,如今时过境迁,也是时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了。”
老主祀将小小的岩洞环视一周,慨然开口,“想当年这里还只是一片荒山,外面的马路也没有修进来,咱们过龙村几乎没有见过任何生面孔,可有一天村子里突然来了几个陌生人,说是进山采药的路过讨口水喝,因为临近拜玉祭祀仪式我们不想另生事端也就送了他们一点干粮打发走了。
反正当时谁也没有放在心上,然而三天后当我们上山取望月盘的时候却遭到了一伙歹人的袭击,这几人赫然在列,当时我们就想他们怕不是早就在打望月盘的主意,之前便是来踩点的。
事关望月盘安危,所有人都不敢大意,最后兵分两路,大部队留下来拖住他们,我和师父带着东西回村求援,结果下山的路也被对方预先堵死,我们只能折转身往山里跑,因为寡不敌众到最后几乎要走投无路,就在这时那个人出现了。”
他仿佛是随着自己的记忆回到了当年,浑浊的眼中犹闪过一丝悔恨:“此人身手了得,以一人之力暂时击退了大部分追杀过来的人,最后将我们藏进一个山洞,趁机打听起了事情的始末。
虽然有感于他的救命之恩我和师父都未起戒心,但兹事体大我们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没有把事情和盘托出,直到他报了自己的名号,一听他的名字师父神情就有些不对,等和对方单独说了几句话,他彻底改变了主意,托此人护我下山求援,他自己留下来与敌人周旋。
当时师父他已经受了伤,若单独留下怕是凶多吉少,我当然不愿意,奈何情况危急再拖下去恐连望月盘都保不住,只能先行下山,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我归心如箭往村子里赶的时候,这个深受师父信任的人毫不犹豫地袭击了我,等我从昏迷中醒来对方和望月盘都已不知所踪。
当时我就慌了,匆匆回到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