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游说
梅岑娘即便与神宫有关,可那岑娘撑死了算个不受梅家管束的外室女,只要他们一口咬死自己不知。萧令姜便是拿着手上的证据,也只能伤梅家几分,却无法将其连根拔起。
若想真正将梅氏连同永穆拿下,关键还是要拿到梅瞿父子还有永穆与神宫勾结的实证才行。
梅瞿或许就这般有恃无恐,才如此配合地进了池州大牢。
萧令姜听罢倒也未曾着恼:“梅家与神宫到底有没有牵连,梅公与我自然心知肚明。”
“至于这证据嘛……就如那衣上刺绣一般,揪出了一个线头,其余的也就自然而然地顺着出来了,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梅公身处如此境地都能耗得起,我自然也不着急。”
梅瞿抬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扯了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公主好心态。老朽佩服。”
萧令姜轻轻回了一笑:“过奖了。梅公既然打算常耗,那么我也不勉强。不过天气寒冷,梅公毕竟年迈,还是要多顾惜些自己的身子才好。”
她回首吩咐狱卒:“记得给梅公备上火盆,可莫要冻着了他。”说罢,她便拂了拂裙裾,悠悠然地离开了。
梅瞿望着她的身影,眼中微深。
萧令姜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就这么无获就走。她眼下要去的地方,便是另一处关押梅清之地。
若说梅瞿是个老狐狸,这梅清虽看起来精明能干,其心机却远不及其父。
相较于梅瞿淡然不惊的样子,在牢中关了多日的梅清到底多了几分颓色和心焦。
萧令姜示意狱卒将牢门打开,而后挥挥手让他人远远退开,自己则进了牢中,与梅清相对而坐。
“公主有何贵干?”梅清看着她的举动,微微皱眉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公主此次若是想从我口中再听到些其他的东西,怕是要失望了。”
萧令姜摇头笑了笑:“你这话与你父亲倒是相像。你若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既然来了,也不急着离开,便说些外头的事情与你听听罢了。”
“公主要讲何事?”梅清挑眉,他倒要瞧瞧萧令姜这是卖的哪门子关子。
萧令姜轻轻叹了一口气:“想来你也应当猜得到,你与梅公这两个掌家人进了池州大牢,迟迟不得出去,外头到底是传了风言风语出去。”
“这世间呀,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却多。梅家这一变故,旁的盯着梅氏的大族可不就蠢蠢欲动了?哎……这几日梅家的功夫可不好过。”
纵使梅瞿交代过,可家中少了这两个主心骨,且他们被困在牢中多日不得出,此时梅家又生出了不少事端,可不是最终要乱了套?
“你是有个儿子,族中行五吧?这不,如今竟被人状告曾斗殴致人死亡,而后又胁迫苦主一家不得上诉。温刺史这两日正忙着审理此案呢……”
“再有梅氏族中,听说有人竟然私自制盐贩盐,扯出一批来历不明的私账来了,听说与你夫人娘家也脱不了干系……”
“这一桩桩的,我这个外人听着,都替你觉得头大。”
梅清闻言不由一愣,这些事,梅家素来掩的极好,如今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爆出来。
若说不是萧令姜故意为之,谁信?
他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公主这是故意针对我下手?”
“那倒也不是。”萧令姜耸耸肩无奈道,“可谁叫整个梅家,旁人的错处甚是难找,却偏偏你这一支的尾巴收的不甚干净呀。”
“梅二朗主呀,你说,你虽瞧着是梅家的掌家人,可若是有心人想拉你下来,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她故作可惜地摇摇头:“你这做事,着实是太不谨慎了些。”
猫哭耗子假慈悲,梅清才不信她会为自己惋惜。
可萧令姜说的确实也有些道理,那些事,他本已收得干干净净,如何还有不干不净的尾巴留下?
到底是萧令姜的手段太过高超,还是梅家有人当初暗中留了他的把柄,想着在恰当之时对付他?
萧令姜眼中微光流转,又道:“早就听闻,梅家有一嫡长孙,家中行九,素得梅公喜爱。若不是因为身子不大好,一直在外头修养,这梅家早就是他的天下了。”
“可如今梅公与二朗主都进了这池州大牢了。这位却依然迟迟不肯现身,莫非是怕沾惹了麻烦不成?”
“不过,这般做法虽然不近人情了些,可到底也明智。毕竟,谁晓得这神宫之事会不会真的坐实到梅家头上呢。若是梅公与二朗主就这般陷在牢里不得出,这偌大梅家家产,好歹也能有人暗中拢一拢不是?”
“当日梅公就这般带着二朗主入了大牢,一派淡然无忧之姿,想来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安排和准备。”
“毕竟,据我所知,这梅家最要紧的势力实则并未掌在二朗主手中。这一遭后,梅公也正好能顺理成章地将梅氏交到梅家九郎君手中了。只可惜二朗主你呀,辛苦一番却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她这话,明显是挑拨,可梅清停了还是额心不由一跳,他抬头看向萧令姜,咬牙道:“我有这般遭遇,该是要谢谢公主才是。”
“谢我?”萧令姜嗤笑一声,“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