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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药。
却不知是?她路上耽搁太久,还是?药物本身出了?问题,上回服药后他立竿见影好转,这次却毫无动静。
就连灌入口中的矿泉水,也尽数漫溢。
那次他牙关紧扣,状况已是?凶险至极,此?时更加惊心?动魄:鼻端几乎试不出呼吸,颈动脉的搏动极其微弱。
不能再耽搁了?。
程音不假思索,一只?手扯开了?他的领带,将衬衣完全敞开,另一只?手拨通了?120。
也许已经来不及。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心?里说。
要是?来的路上直接叫救护车就好了?。她的眼睛猛然变得模糊。
尽管如此?,她的声线丝毫没有?抖动,极其冷静地与120对话。
电话中,接线员教她如何打开气道,升高颌角,以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来进?行心?脏复苏,程音一一照做。
“季总,醒醒。”
“季辞,你别吓我。”
“三哥……”
“求你了?,三哥……”
她一次次对他口中吹气,尽量稳住按压胸肺的节奏,分不清脸上是?汗是?泪,心?中是?绝望是?后悔。
即使她从来不肯承认,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
她所以为的毫不在意,从头到尾,都只?是?自?欺欺人。
程音机械地重复着心?肺复苏动作,不知自?己究竟是?施救者,还是?溺水者。
每一次深呼吸都让她的肺叶疼痛,接线员的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救护车不知耽搁在哪里,他们?一直在队列中等待。
……
也许上天听到了?她内心?绝望的呼喊。
也许是?垂怜她经历了?太多次失去。
不知努力了?多久,奇迹居然真的发生。季辞一声长喘,慢慢建立了?呼吸循环,静脉搏动逐渐有?力,面色重新恢复了?红润。
程音精疲力竭,体力不支倒伏在他的胸口,耳畔传来规则而清晰的心?跳,她的泪水轰然决堤。
那真是?宇宙间最动听的声音。
事急从权,性命攸关的情况下,采取任何行动都合情合理。
但等警报解除,事态恢复正常,程音便意识到——眼下这一摊凌乱,似乎有?些难以收拾。
她失态了?。
趴在季辞身上,哭得不人不鬼、涕泗横流。由于肾上腺素飙升太快,缓下来之后,她浑身上下虚脱无力,半天没能直起身。
这个姿势,实在不成体统。
程音的脸已经很烫,脸颊所贴之处,男人光裸的胸膛更加热力惊人。
她勉力支起胳膊,肌肉颤抖得难以为继,暗自?祈祷他千万不要此?时醒来……
然而刚一动弹,便觉他胸口微震,声音仿佛从胸腔直接传入了?她脑中:“知知?”
程音不知哪来的力气,一骨碌从季辞身上爬了?起来。
她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返身扑出去找手机——忙忙拨号,拨120,告知对方目前病人已清醒,无需再派来救护车。
“季总,您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讲电话时她全程背对季辞,边说,边踉跄往门口去,期待他能帮她收拾完这个烂摊子,假装一切都很正常。
季辞从来都是?个体面人。
她对他有?信心?……
然而今晚,这个体面人却不打算让她走?出这扇门。
身后传来迅疾的脚步声,程音以为他又出了?什么状况,忍不住回了?一下头。
这一转身,便被他就势按在了?门上,劲道之大,令她完全挣脱不能。
“你又在搞什么鬼?”季辞俯身质问。
程音惊住了?。
玄关有?灯,光线自?头顶流泻,被他的身形所遮罩,黑影巍峨如玉山将倾。
男人衬衣半敞,乌发湿透,一扫平日的温文模样。喉结往下,大片结实的胸腹敞露,迫着她视线无处安放,只?能抬头与她对视。
那双素来宁静无波的眼,正透过镜片沉沉将她望定,目光似有?墨浪翻卷,风雷暗生。
程音尽可能维持冷静:“季总,您说什么?”
他轻嗤:“季总?又玩什么新把戏?”
他边说,边摘下被汗珠沾湿的眼镜,眯眼看了?看,随手扔飞到不知何处。
对话驴头不对马嘴,眼神混沌难辨清明——程音基本确认,此?人当下,可能不太清醒。
怎么又出了?新的症状,他生得到底是?哪种病!
季辞人不清醒,动作也没个轻重,但凡察觉程音有?挣扎的意图,便要更牢地将她禁锢。
几个来回,她已完全动弹不得,处处与他相?贴,触手之处皆是?热烫肌肤,隔着薄薄睡衣,几乎将她焚毁。
她满面通红,不敢妄动,试图晓之以理:“季辞……你要做什么?”
见她气息不匀,他总算怜悯,给了?她些许喘息空间:“该我问你。”
单手扶门,略撑起身体,他转头扫了?一眼背后:“酒店是?你定的?”
程音:……还真是?。
他又低头看了?眼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