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1
陈淇有时候其实是有些自负的,就比如说,他在某个时刻对一件事做出了猜想,之后就很少会想要去推翻它,因为他总是对自己的判断保持自信。
但只要是脱离了这种情境,陈淇就是一个内心极为敏锐的人。
就像是现在,陈淇很快就注意到宋砚辞和之前梦境里的那两个主人公不同。
他的原生家庭同样不幸,也很少得到爱,但他好像已经脱离了‘索求’和‘不能得到’之间无法平衡的巨大漩涡中。也就是说,宋砚辞在面对那样的家庭时,不是痛苦地索求爱,而是游离于外,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冷漠地旁观一切。
在同样冷漠的缺乏关爱世界里,宋砚辞能够自洽。
这是件好事,将理智完全代替情感能够最大程度地避免可能会受到的伤害。但陈淇却不因此而感到开心。因为没人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宋砚辞能够做到,只因为他经历了很多别人不曾经历的。
而陈淇只希望宋砚辞和所有平淡且幸福的人一样,能够拥有开心和难过的权利,而不是在严苛的环境下学会逼着自己不去在意。
同时这也说明有关于宋砚辞的梦境和陈淇曾经经历过的那两个梦境不同。陈淇不需要再想办法带他走出原生家庭带来的巨大影响中,因为宋砚辞仅靠自己就已经做到了。
那宋砚辞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确定了恋爱关系后,陈淇和宋砚辞相处的过程中,积分系统也不是完全没再被触发过,只是每次受到触发后得到的积分总是很少,一分两分的说明陈淇还没有完全触摸到这个梦境的关键,或者说,陈淇到现在为止都还未完全走进宋砚辞的内心。
宋砚辞和陈淇恋爱前和恋爱后的姿态是全然不同的,但陈淇总是觉得宋砚辞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似乎仍有戒备,不单单只是因为郁思有曾经口无遮拦说出的那句话。一个人真正在意的事往往都是不曾宣之于口的。
因为缺乏沟通,陈淇和宋砚辞之间已经出现了太多误会。
或许是因为宋砚辞深黑色的眼睛在这一刻难得变得温柔,或许是因为宋砚辞说出的像是在表达依赖的话,陈淇不再纠结于内心的弯弯绕绕中,只要是想知道的都不经过任何思考地就问了出来。
“我们之前认识吗?是不是有一些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我已经忘记了,但你还记得。”
陈淇几乎是带着答案问问题的。
他知道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宋砚辞长久以来的反应就可以说明一切。但他无法得知问题的背后具体发生过什么,这些是除了宋砚辞之外,陈淇无论问谁都没办法得到答案的。
陈淇原以为宋砚辞会犹豫,但事实上,宋砚辞或许早就为今天的一切做好了准备。
因此在听到陈淇问题后的那一秒,宋砚辞也没有表达出过多的惊讶,只是沉默了一秒,然后像是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平静地说:“我们小时候见过。”
“或许不应该单单只是说见过,那时候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少。”
“?”
陈淇不是说没做好心理准备,只是他在问问题前,原以为自己和宋砚辞的旧识大概只是看似平常的一次交流,或是正式相识前印象浅淡的一次偶然相遇,不然郁思有也不至于对宋砚辞耿耿于怀的这件事完全没有记忆。
但现在宋砚辞竟然说他和郁思有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即使是小时候的事,陈淇也觉得郁思有不应该对那时候和宋砚辞发生的事完全没印象。
所以这个小时候到底是指的多小?
陈淇思考了几秒问:“那时候我们是多大啊?像你这样的,我不应该对你没印象吧?”
“最开始是九岁。”宋砚辞没什么表情地说:“我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你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陈淇没忘记当时他和宋砚辞仍在针锋相对时,宋砚辞是怎样向他试探这件事的。也没忘记宋砚辞在得到自己的确已经将那些回忆完全忘记的答案后,又是以一种怎样的神情在注视他。
所以陈淇并不相信宋砚辞现在这些听起来非常豁达的话,只是问:“那时候的你是怎样的,发生了什么?既然我已经问了,麻烦你把所有的一切告诉我可以吗?”
陈淇的眼睛颜色浅比宋砚辞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浅。这种浅棕色的瞳孔在平常看起来和寻常的眼睛无异,直到正对着光源,就会被一种极为柔和的光线覆盖,带给人极为真诚温和的感觉。
宋砚辞很少会被人迷惑,也从不会向他人袒露内心,因为他的认知总是很准,也不需要去信任和依赖某个人。
但在这样的视线下,他忽然萌生出一种想被人看透的冲动,即使他被尘封已久的内心深处已经很久没有照进过阳光,遮住窗口的厚窗帘也终于被一阵未名的风吹动。
“我小时候有些厌食,很瘦,刘海很长,遮住眼睛。第一次遇见你是因为老师布置的实验作业,需要花一个月的时间培养一株植物。我的房间照不进阳光,房子里别的地方也不能去,因为那时候是我妈精神问题最严重的时候。”
宋砚辞说到这儿,意识到自己需要补充一些前情,停了几秒才继续说:“我妈以前是画家,在和我爸认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