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个小时的硬座现在看来是“铁锭”才能驾驭的,那会的人们都能达到。
临上火车,老闫和老举前来车站相送,我拿着丑陋的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老举对此意见很大。
这种对她没有那么留恋的感觉让她很不适应,多少次聊起来都会说着那天我的决绝
我是憋着劲的,想一飞冲天的一股劲,仿佛是在笼子里待了许久的野兽第一次冲出这个牢笼。
即便这个牢笼伪装成了爱和甜言蜜语,我也知道这条多年的脐带我要自己动手…剪断它。
火车上另一个孩子比我还要兴奋,许是自己的父亲在身旁,跟对面的两个小姑娘聊的很是激烈。
可惜普通话实在是太差,直到对面问道
“你普通话这么差,英语怎么能听懂的?”
他才意识到对面传来了一丝嫌弃的表情,稍稍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替他解围,出门在外,谁又能顾着谁的周全呢
到达学校之后他更加自信了,因为他是本校的,我是附属学校,虽然是一个学校的学生,距离还是很远的
他拿出了本校生的骄傲,对我开始指手画脚,我不想跟一个无聊的小孩在一起掰扯,转身拿着行李箱前往我的校区报道了。
初次到达大学的门口,是有些惊讶的,惊讶于怎么这么……小。
万人高中生活习惯之后,这一所艺术学院还真是有点不够看。
每届学生只有700人,我就成为本年度最幸运的七百分之一。
看着基数大,跟报考的两万多人相比,我也算是两万人的前700名,更不用说我还是外省第一名的成绩进来的。
看多了电影里面学长学姐里热情的笑脸,还有些期待,结果艺术学院是没有那一套的,真实的让人没有丝毫幻想。
自己拿着行李箱进入宿舍的第一眼
“完了!”就这一个感觉。
八人间,一人一个床头柜,这就是所有你能拥有的个人物品。
桌子上、柜子上的烟渍、七拼八凑的塑料凳子,让我回想到了当年录像厅的铁马扎。
我是提前一天报到的,夜幕来临前只有我一个人,除了一个推销的学长进来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
六楼没电梯,厕所没有档板,整栋楼没有洗澡间上火车那会要大干一番事业的想法瞬间破灭。
【这环境,学校好不到哪去啊】
一个人去了地下的超市买了一瓶心心念念的饮料--师傅绿茶。
还是一升装的,再回到宿舍,第一个舍友到了。
蒙古族汉子,黑黢黢的,个子比我还矮,眼睛大大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一度怀疑他不会汉语,犹豫了半天才跟他打了招呼。
“你好”。
他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专业的?”。
我有些不习惯
【不是应该也回复一句你好吗?]
老成的像是个三十几岁的人。
“竹笛,你呢?”。
“四胡!&34;。
说完就径直在旁边拿起了自己的乐器。
不用确定他就知道我没见过这种乐器,打开后直接就坐到了床上。
“你们没见过,我给你演示一下”。
说罢,一曲《牧马青年》演奏了起来。
乐曲很欢快,让人的思绪跃出了这个闭塞的房子,感觉他坐着的不是一个蓝色的床垫,而是一片青青的草原。。
这首音乐结束,我回到了现实,再看这个宿舍的一切都顺眼了起来,能与这样的人成为舍友我是与有荣焉的,或者说这样的人才能配的上成为我的室友。
出于礼貌,我在想用不用给他吹奏一曲,折腾了半天笛膜怎么也粘不住,也就作罢了。
四胡的音色跟二胡完全不同,音色粗犷又张力十足,技巧还有更多指弹的部分。
虽然在二胡名曲《赛马》中也能听到拨弦,可这种用指甲弹出来的声音更加富有草原的韵味……
我们围绕着音乐逐渐越聊越深,从他的字里行间听见的是无尽的从容,不自信也不自负,像是温声细语的坦荡,像旷野上拂过草地的风……
第二日,众人悉数登场。笛子的恩和,二胡的涛涛、龙龙,古筝的戴戴,笙专业的王胖子和另外一把汉族四胡超超。
蒙古族只有两人,安达和思和,余下的都是汉族。
语言虽然相通,可大家语速对于这两位少数民族还是有些太快了。
隔壁宿舍更是夸张,过来借个东西跟我交流只能用英语。
手机还不是现在的智能机,诺基亚和摩托罗拉还是那个时代的统治者。
不过新的问题出现,手机里面存不了名字太长的人。
同班的塞西雅拉图和阿拉腾苏荷已经让我很难记住了,还有一个杨乌基思古楞让我默默的背了好几遍。
第一个众神归位的夜晚,是异常精彩的,宿舍里八个人,哦!不对,应该是九个,还有一个整夜没有回到自己宿舍的蒙古族马头琴。
大家都是有“绝活”的年轻人,尤其是以马头琴、四胡和二胡径相争艳……《万马奔腾》、《草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