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水晶棺(1 / 2)

平凡的额吉 豹耳 1042 字 5个月前

第一个寒假还没到,东北的老太太病危了

接到老举的电话,我起身向盛京出发,二十个小时的站票行程开始了。

我的那种自我调节情绪的能力又开始跃跃欲试,想展现出对老人的哀思和悲伤,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悲痛。

好像大学生时期的人唯一的特质就是爱让座,公交车上是,到了火车也是。

火车途中不是没有人下车离开,我总是感觉自己还能坚持的住,把身边的空座让给了一个又一个着急赶路的人。

老举从小对我的教育是很有必要的:

“过分的实在就是傻”。

她不会说给老二听,但每次情到深处都劝说我两句类似的话,我的木讷可能从幼时在她心中埋下了深深的阴影,让她时刻警惕着我因为傻而被骗。

路程过半,我终于找到了座位,对面是一对中年夫妇,孩子在盛京上大学,他们前去探望。

他们诉说着对孩子的思念是那么的自然,看着跟老举年纪相仿,也抒发着和老举一样的感情。

他们应该也是不富裕的,不然不可能硬座坐这么久,给孩子带的是自己家煮熟的苞米,说自家女儿最喜欢这个味道。

我闻着却感觉已经有了些馊味…

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们两个一面之缘的人印象那么深刻,可能我是他们孩子的影子,他们则是老举和老闫的样子。

我开始有些相信,老闫当年在当闫总的时候,真的会为了一个跟我相似孩子而选择回到我们身旁。

窗户上起了一层雾,外面有蒙蒙的小雨,伤感是有的,更多是因为老闫而伤心,他……失了母亲

在老太太还能说话的时候我是住过一段时间的,可年纪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回到华北的时候已经是说着一口流利东北话的城市小孩,不怎么和其他小孩玩。

在老举的教育之下我才慢慢变回了以前的方言,东北的记忆跟着东北话一起离开了我的生活。

老太太是笑着的,一副慈祥的面孔,小叔比较向他,老闫跟她像的地方不多,只记得她头发是灰白的,岁月的沧桑只在头发上能够看到。

消息不算突然,从和姨奶奶最后一次的通话中,我就有了预感,她哭的那样伤心,许也是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在挨日子罢了。

我到棺材前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水晶的棺材800块钱一天租金,她安静的躺在里面。

孝子进门的时候一般都是要哭着进门的,以显示自己对于亲人故去的哀思,我哭不出来,尽管已经用力在悲伤可眼泪迟迟没有流下来。

进门的时候看见了小叔家的漂亮婶婶,她先是看见我笑了一下,算是对我的欢迎,紧接着想到我回来的原因,又哭了起来。

我就这样直直的走了进去,老闫也从门里出来了,很颓废,将我引导至水晶棺材前,说了好些话。

说的什么我没仔细听,就是专心的看着棺材中的人,没怎么变化依旧慈祥。

“孩子回来了棺材就可以盖上了,小辈的都到了就没有必要留着缝了”。

二姑的话在身后传了过来,解释着棺材有一角没有盖上的原因,说着上前要将棺材严丝合缝的合上。

她去动棺材的刹那,仿佛是触动了我身体里的开关,我突然喊了一声“奶”……然后泪如雨下。

原来不是没有眼泪,我只是觉得她还在,可是在即将关门的档口,我意识到再也见不到了……

我的恸哭又惹来了几个长辈的眼泪,我就在那里一声接着一声的喊,为我自己,也为了老闫……

几天的时间气温就降了下来,深秋的风很冷,穿上老爷子的衣服还是扛不住,在角落里不停的发抖。

老闫的同学朋友来的不多,其他兄弟姐妹都忙着招呼自己的客人,我和老闫就在棺材前守着人、守着时间。

火化的时候又让我恸哭了半天,大姑上来劝说我这里不流行这样。

【我哭又不是哭给别人看的,就算是也只是给老闫看】我心中道

可能是我这样的举动会让在身边长大的两个表哥看起来不孝顺,二姑也开始劝我,直到所有的环节结束我才停止了哭声。

选的地址是在一个土山之上,很多树木,下面是一个砖厂,周围都是潮湿的泥土……

从老闫的爷爷看我最后一眼就咽了气,到老太太那个为我留着的这个棺材角,一种自己姓氏所赐给你的责任慢慢弥漫上了心头。

婚礼、葬礼、过年、过节,这种流传下来的仪式是有着深刻的教育意义的,在潜移默化中会让你找到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幼时厌恶这些凡俗礼节,感觉冗杂多余,随着自己一点一点长大,慢慢的有些血脉觉醒。

就像我和老太太的感情,其实没有多深,可总觉的她的离去我会缺失一些东西,我的伤感源自于此,像是丢了自己心爱的物件……

若是没有这些场合,有些人可能很难再见一面,看着周围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越来越少,切实的感受到了“见一面少一面”。

我和老闫老举行程不一致,要分开行动,独自一人我前往了火车站。。

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