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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音立时发出哀嚎:“别呀大嫂,别撤下去呀!我的辣炒猪肠!”
姜椿却没将这辣炒肥肠给撤下去,而是先夹了一大筷子到自己碗里。
然后围着这硕大圆桌转了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庄氏、钟文谨、宋时锐、宋时初、宋时音以及宋时玥碗里各夹了一大筷子。
眨眼间,辣炒肥肠的盘子便空空如也,只余些许油渍在上头。
姜椿拎着这空盘子走到李氏跟前,朝她伸手,笑嘻嘻道:“二婶,如您所愿,辣炒肥肠撤了,十两银子拿来。”
李氏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这叫撤了?她分明是将菜肴分给了众人!
但也不能说没撤,毕竟桌上没了辣炒猪肠这盘菜,甚至连空盘子都没在桌上。
简直就是——如撤。
回过神来的李氏脸色铁青,有心想发火,又怕被庄氏挖苦自己出尔反尔,舍不得这十两银子的小钱。
偏宋时音还跳出来火上浇油,迅速夹了块辣炒肥肠塞进嘴里,边嘶嘶抽气边夸赞道:“哇哇哇,这辣炒肥肠太好吃了,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等的美味,不懂的人有难了。”
后头这句十分现代的话语,显然是姜椿曾说过的,她直接拿来用了。
钟文谨听到这熟悉的梗言梗语,整个人就是一愣。
正巧宋时音就坐在她的左手边,于是她往左边靠了靠,小声道:“天王盖地虎?”
宋时音正在盘算如此美味的辣炒卤猪肠,如果大嫂摆摊去卖的话,该卖多少文钱一盘合适。
听到二嫂的话,她下意识接了一句:“一盘三百五。”
钟文谨:“???”
自己对的是“天王盖地虎”,可没对“宫廷玉液酒”啊。
再说了,“宫廷玉液酒”下头接的也是“一百八一杯。”
一盘三百五是什么鬼?
难不成三妹妹只是随口一说,碰巧撞上了自己听过的现代梗,其实并不是穿越同乡?
这让钟文谨有些失落。
她觉得宋家长辈暂且不提,几个小辈品性都还不错,对自己这个出身低微的二嫂都很敬重。
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直接选择认亲。
谁知竟是空欢喜一场。
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太孤单了,虽然她跟宋时锐真心相爱,但宋时锐是土著,即便对自己百依百顺,也很难填补自己与这个时代中间的横沟。
而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现代老乡,就不一样了,大家同病相怜,可以抱团取暖。
当然,前提是这个同乡品性不错,也没甚称王称霸的野心。
不然她宁可带着缺憾过一辈子,也不要与其认亲,免得受其牵连,丢掉脑袋。
而李氏听了女儿的话,面子挂不住,顿时“蹭”地一下站起来,厉声道:“音姐儿,你说是有难呢?你竟敢诅咒你母亲有难,反了你了?”
说完,她疾步走到宋时音旁边,抬起手来,对着正埋头炫辣炒肥肠的宋时音的侧脸就要抽过去。
旁边的钟文谨唬了一跳,立时出声劝阻:“三婶,有话……”
话才刚说一半,坐宋时音另一边的姜椿就猛地将椅子往后一踹,身子一下跳起来,然后抬手抓住了李氏的胳膊。
“慢慢说。”钟文谨的后半句话这时候才缓缓落下。
姜椿点头附和道:“二弟妹说的对,二婶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对三妹妹一个小娘子动手呢?”
宋时音这才后知后觉地放下筷子,一脸懵逼地问道:“怎么了?我说什么了?为何母亲要打我?”
李氏拉扯自己的手腕,冷声对姜椿道:“桉哥儿媳妇你松手!”
然后又转头斥责宋时音:“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你诅咒你母亲有难,竟还有脸问怎了?”
宋时音更懵了:“我那只是句玩笑话而已,而且我也没指名道姓,怎地就成了诅咒母亲?我可太冤了!”
她的确没指名道姓,但李氏讨厌辣炒卤猪肠,所以她那句话一出口,李氏顿时就被戳了心窝子。
李氏冷冷道:“你都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若是家里没出事,这会子没准已经嫁为人妇了,竟还不晓得分寸,成日胡言乱语,哪家小娘子像你这样?
你这么个不成器的模样,叫我怎好意思跟你舅母提你跟你三表哥的亲事?”
宋时音虽然被母亲教训,但她很有些不以为意,倒没甚太多伤心跟愤怒。
但听到母亲想将她嫁给舅舅家的三表哥时,顿时暴跳如雷,大声嚷嚷道:“我才不嫁李季霖那混蛋呢,那家伙十四岁起就一个接一个地收通房,如今他屋里的通房足有六七个,这样的脏男人打死我也不嫁!”
李氏见姜椿不松手,于是举起另外只手要去抽宋时音,嘴里道:“你一个小娘子,嘴里胡吣什么呢?
你三表哥是个男子,收几个通房又怎么了?
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天经地义,你如此善妒,名声又不佳,也不想想哪家门当户对的人家肯娶你?
不嫁回你舅舅家,难不成你想留在家里做老姑娘?”
宋时音梗着脖子,大声叫嚷道:“当老姑娘就当老姑娘,我就是在家当老姑娘也不嫁李季霖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