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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远差的活计, 大理寺都会优先安排几个年轻仵作前往, 但这桩案子的嫌疑人何书渝与太子岳家宋家有牵扯。
宋大爷宋时桉还特意来了大理寺一趟,要求大理寺秉公办理,不可冤枉好人, 也不可放过坏人。
大理寺卿程泽年便将这几位年轻仵作的师傅黄仵作给派了过去。
黄仵作上了年纪,赶不了急路, 大不了路上多耽误些时日。
于是这一耽误就耽误到了四月中旬,前往黄县调查的这路人马才赶回京城。
据回报,他们一行人到达黄县后,找到鹿娘子的父亲鹿员外说明案情,并请求他同意开棺验尸,结果遭到鹿员外的坚决反对。
他先前也疑心过女婿,为免官官相护,他还特意花银钱托人从隔壁水纹县请来了仵作来给自己闺女验尸。
折腾一场,不但没查出任何端倪来,还将自己跟女婿的关系闹得有些僵。
每每说起此事,鹿员外就后悔不已。
如今京城来的差爷要求开棺验尸,他是如何都不可能同意的。
他不能再让人折腾闺女一回,让她死了也不得安生。
好在黄仵作这样积年的老仵作,素日没少遇到这样的情况,很擅长劝说死者家属。
费了好一番功夫后,总算说服鹿员外,同意开棺验尸。
黄仵作验第一遍的时候,的确如水纹县那个仵作一样,并未查出任何端倪。
他不信邪地又验了第二遍,照样没发现端倪。
换作旁的仵作,到这个地步,肯定会放弃了。
但多年办案的直觉,让黄仵作觉得鹿娘子死得时机太巧,若说其中没有任何猫腻,他是不太信的。
于是他又验了第三遍。
在他手指一寸寸摸过鹿娘子的头骨,摸到头顶中央一处位置时,突然感觉有个粟米粒大小的凹陷。
他忙让人打来清水,将这处地方一点点清洗干净,果然瞧见一个粟米粒大小的圆孔。
他取来工具,将这处头皮剖开,然后又是撬又是拔的,最终从鹿娘子的头骨里取出来一根成年男子中指长度的细铁钉。
鹿员外瞧见这铁钉,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闺女的死跟何柱子这狗东西脱不开干系!”
何柱子,是何书渝的本名,他现在用的名字乃是开蒙念书后,私塾的先生给他起的。
为了给自己闺女讨回公道,鹿员外还不辞辛劳地跟着大理寺的人进京来了。
消息传到宋家后,宋时初喜极而泣:“鹿娘子那样好的人,他都狠心对她下毒手,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千刀万剐才对!”
当初她被卖进何家后,鹿娘子这个女主人见她是官宦人家出身,又读书识字,对她十分关照。
若不是何书渝借酒醉对她下手,害她失了清白,她又何至于沦落到如今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步?
庄氏拍了拍宋时初的手,笑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下好了,他就等着秋后问斩,往后再也没法恶心你了。”
宋时初拿帕子拭了拭眼泪,又哭又笑地说道:“多亏大哥让人去大理寺告他,不然鹿娘子只怕沉冤难雪,我也不断被他这狗皮膏药恶心。”
姜椿谦虚道:“夫君是二妹妹的兄长,兄长保护妹妹天经地义嘛,算不得甚大功劳。”
不等宋时初回应,她又笑嘻嘻道:“二妹妹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回头说门好亲事,多从婆家抠点东西回来贴补我们夫妻就成。”
毫不意外地惹来庄氏一记白眼:“说的什么话,咱们宋家是揭不开锅了吗,需要外嫁女从婆家抠东西回来贴补自家?”
姜椿嘟囔道:“不抠白不抠。”
连姜柳都晓得要从婆家抠东西贴补自己这个堂姐,让小姑子从婆家抠点东西回来贴补大哥大嫂,有什么问题嘛?
完全没有!
宋时初抿唇轻笑道:“大嫂放心,不就是从婆家抠东西贴补娘家嘛,容易得很,我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庄氏拿手轻拍了她的胳膊一下,斥责道:“你大嫂成日不着调,她说的话你也敢听,不怕被带沟里去?”
宋时初轻小声反驳道:“大哥甚都听大嫂的,也没见他被带沟里去啊,还升官了呢。”
庄氏:“……”
她没好气道:“你大哥打小就是神童,脑瓜子比谁都好,他能不被带沟里,不代表你就不会被带沟里。”
姜椿不乐意地嚷嚷道:“母亲您说什么呢,我这样正经的一个人儿,怎可能会将二妹妹带沟里去?”
庄氏撇了撇嘴:“你要是正经,那这世上就没有不正经的人了。”
姜椿本想反驳来着,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以手托腮,得意道:“没办法,谁让夫君就爱我这不正经的模样呢,我想改,他都不让。”
庄氏:“……”
这家伙在说什么东西呢?自己听不懂,一点都听不懂。
然后姜椿就被庄氏给赶了出来。
姜椿也没回丹桂苑,直接坐马车去了春安布庄。
到春安布庄后,她又让人去把香腮雪的掌柜曹婉接来。
从钟文谨那里“学”到借贷记账法后,姜椿一直想教给郑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