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6章 原体遗物

“...正在接近萨罗斯空间站...”

在引导员的语音中，当舰队接近木星时，索什扬也不禁为这个行星所震撼，倒不是因为它作为气态行星那种斑斓的色彩以及巨大的，澹澹的圆环，而是因为环绕着它的那些巨大的金属结构。

木星在人类帝国的历史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众所周知自帝皇踏足火星起，人类帝国大大小小的技术装备和战争机器基本都出自机械神教，然而人类之主大概深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木星的人虚空氏族得到了帝皇的重用以及大量的资源和技术倾斜。

在大远征期间，木星氏族和他们的造船厂因生产许多高质量战舰而闻名，这便要归功于他们所保护的甚至不受机械教染指的技术，木星造船厂也是帝国少数基本不受机械修会影响的，只属于帝国机构的巨型造船厂——诸如帝皇级战列舰、暴君级巡洋舰与统治者级巡洋舰就是木星造船厂的产品典例。

在荷鲁斯叛乱时期，木星也是帝国守军在太阳系的第三个防御圈的中心，由帝国之拳连长艾弗里德指挥。

太阳系战争的后期，由叛变原体佩特拉博率领的钢铁勇士部队占领了木星的大量卫星与轨道居住区，但钢铁勇士并未削弱忠诚派的抵抗，也没有浪费时间去占领木星周边的居住区，更没有时间去进行系统的毁灭，因为当时围攻泰拉的战斗已经迫在眉睫，甚至钢铁勇士只是匆匆掠夺了一些装备就前往泰拉参战。

在叛徒于泰拉围城中战败后，帝国于大清洗中迅速收复了木星及其卫星，此时甚至还有大量的抵抗者在保护帝国重要的设施，因此木星那宏伟的造船设备也得以大部分保存下来。

远远望去，环绕木星的太空码头与锻造车间宛如一圈钢铁之环，那是太阳系中仅次于火星的工业体，遍布居住地、工厂与锻造车间，整个环形世界的能源则都来自这颗巨大星球上涌出的辐射，而大部分工业则依赖于行星及其周边卫星的丰富矿产。

这样宏伟的造船厂，自然令索什扬无比向往。

“要是能够建设如此规模的造船厂，大漩涡远征中的损失简直不堪一提，战团也不需要一直受制于各个铸造世界...”

说完，索什扬自己也叹息了，这简直是比帝皇从王座上站起来还要美好的梦。

“其实并非没有机会，只是看你有没有决心。”

突然冒出的声音没有让索什扬意外，他甚至都没有转身，背对着来者说道：

“我原以为你对这种‘凡间事物’不感兴趣。”

“那你可太高看我了。”

穿着动力甲戴着头盔的阿姆纳克走到索什扬身边，双手保胸，注视着不断逼近的木星。

“怎么说，我也曾经当过君王，而且是最贤明，最仁慈，最公正的君王。”

“你来不会只是为了和我吹嘘你过往的故事吧？”

“我只是循着迷茫的野心而来。”

索什扬目不转睛的盯着观察窗外的景致，澹澹回答道：

“那你来错地方了，这没有野心。”

“最大的野心往往会包装成拯救一切的宏愿。”

“如果只是从我的一些感叹你就体会到什么，那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

“那就当是这样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阿姆纳克用手指向前方划了一条弧线。

“你想要达成你的宏愿，就必须下定拥有这种力量的决心，其实你知道你有能力办到，你已经挣脱了一些锁链，但还不够多。”

忽然，索什扬轻笑一声，转头说道：

“当初你们在荷鲁斯耳边也是这样低语的吗？”

阿姆纳克沉默片刻，摇摇头。

“那件事开始我没什么兴趣参与，我渴望的是击败最强的冠军，或者更直白的说我的诞生源自最强烈的胜负欲，而且你真的认为一切都是亚空间在作祟吗？若宿敌刃划在多恩或者伏尔甘这样的人身上，你觉得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呢？这是最可笑的一点，人类，包括原体，始终都不愿意承认一件事...荷鲁斯的叛乱绝不是无中生有的，有些种子早就根植在他心灵，而种下这些种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帝国昔日的统治者和管理者，名为帝皇与马卡多的两人，你相信这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索什扬眉头微皱，沉默不语，然而昔日在哈米吉多顿地下出现在脑中的一些场景幻想忽然又如幽灵般浮现在他的意识中。

愤怒的荷鲁斯，漠然的察合台可汗，始终穿着盔甲不露真容的阿尔法瑞斯，一脸无奈的马卡多...

质问，争吵，最终演变成冲突——

最强大的半神，最睿智的圣贤，似乎都无法挣脱名为情绪的漩涡。

荷鲁斯或许无法体会帝皇与马卡多的苦心，那么帝皇和马卡多难道就无法察觉这位原体之首内心的疑虑和困惑吗？还是说他们一开始就——

如果说，一切都是为了顾全大局所做出的的决定，那么当这个决定本身就摧毁了所谓大局时，一切看起来就是那么的荒诞可笑，就如同人类历史上发生过的无数次愚行那样。

这时，维来茨说过的一句话跳入索什扬的脑海。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