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绑架案
病房里寂静无声。
克莱恩向伦纳德与杰拉尔丁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然后掏出一个金制星币向上抛起。
这次落下的金币给他带回来一段影像。
那是一个破败的贫民区,锈迹斑斑的铁片与腐朽不堪的木板堆叠起摇摇欲坠的简陋房屋,错误的屋架勉强支起这座危房。三名歹徒正抓着五花大绑的富家少爷窝在房子里,而屋外是全副武装的贝克兰德警察。歹徒漆黑的枪管指着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富家大少爷,古老的蒸汽管道将这个街角变得十分促狭。双方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杰拉尔丁开着一辆泥头车就这么从危房后面全速创了过来。这一创可谓是创出水平创出风采,只是一脚刹车一脚油门,凶悍的泥头车就创烂了支撑破房的唯一一根大柱子,那被钉起来的屋面板收到巨大冲击向泥头车车头倾倒,整个破烂房子哗啦啦碎了一地。
这帮歹徒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下次慌了阵脚到处逃命。这时带队的伦纳德便乘着混乱眼疾手快地抓过人质快速撤退,抬枪击毙其中一个歹徒,警察们对绑匪的反击就此开始。
而杰拉尔丁更是没闲着。她熟练地换挡后退,眼看着仓皇地歹徒正要向她这里冲来,勇猛的记者小姐便又一脚油门创翻了旁边年久失修的蒸汽管道,然后立刻发生下车。滚烫的蒸汽从生锈的破口喷涌而出,紧接着失压的管道便混着建筑垃圾炸得四分五裂,在记者身后扬起一片致命的浑浊烟尘。而杰拉尔丁毫无惧色地走向目瞪口呆的摄影师,自信而镇定地对着摄影机继续她的报道。
“现在是《月亮报》记者杰拉尔丁·莱特宁在现场为您带来的报道……”
影片戛然而止。病房里的所有视线都落在克莱恩身上。
“真是不可思议……”
心情复杂的克莱恩抬头对上杰拉尔丁热烈的视线,她像某种叼来咬烂的死老鼠放在你枕头边向你邀功的小猫咪,等待着克莱恩这位听众对她的光辉事迹进行一番符合魔术师身份、足够戏剧性的赞赏,但见多识广饱经世界恶意摩擦的克莱恩看到这怪异而期待的眼神,犹如看到有人开着泥头车一路跌跌撞撞奔向他又一脚急刹极限停车在他面前,打开车门才发现驾驶员是什么军情九处的超级战士,正以某走只要不答应就创死他的气势邀请他和自己拯救世界。
但克莱恩并不觉得这是错的。这样的思路除了狂野一些,其他也无可厚非,从伦纳德拿到的伤病报告来看,警察们更多是受到了前期和后期与歹徒交火的枪伤,若是没有杰拉尔丁这精彩的一创,这些警察们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是很典型的军队思维。作为警察,他们的日常生活更多是平息一些不和谐的小事故,甚至更多时候都会努力在解决问题的情况下尽可能去保障犯罪者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人权。
不过军人就不完全一样了。军人面对的是残酷血腥的战场,对于某些特定的兵种来说,他们在战场上遇到敌人有且仅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搞死他,不管是创死他还是炸死他,只要能快速高效且安全地从这个世界上一波带走敌人就是好方法。
面对那些搏命的场合,克莱恩在打不过的时候必会溜之大吉,但很多时候,军人甚至没有逃跑的选项。
这位老姐当年肯定是骁勇善战的狠角儿。克莱恩只是觉得这些战术思维用在都市生活中,还是有些水土不服,太极端太粗狂了。
“哇塞,这个是你的什么魔术道具吗?”杰拉尔丁明锐地注意到了这个不起眼的硬币,和有些不和时宜的动作,“你做了什么魔术?接下来我的房间会突然窜出一只鸽子吗?”
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下呆久了,没有人会不期待惊喜,更何况是杰拉尔丁。她欣喜地四处张望,快速地在脑海里过一遍各种假设,但是很快就排除了房间里各种异常。
“我知道了!”她拍拍手得出结论,十分笃定,“这是你的招牌动作,对不对?像你们这类马戏演员都喜欢给自己整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夸张的招牌动作,道奇·拉玛就喜欢在演出前扯扯他的红蝴蝶结,而魔术师先生你喜欢丢硬币,对不对?”
这一出让克莱恩感到十分意外,他开始觉得这位细致入微又大胆尖锐的记者有点棘手了。这个杰拉尔丁在自己一踏入病房,便开始捕捉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并无时无刻不在对自己进行解读与推断。克莱恩甚至觉得这个尖锐的记者在对自己进行某种带着怀疑的试探,但是作为上司和可靠之人的伦纳德正站在这个房间里象征着一种担保,她似乎还是对自己怀着几分好感。
“是的,不可思议的女士,您真是博学多才!”克莱恩决定干脆顺着这个台阶往下接话,有了这个借口,很多小动作都能变得大大方方了,“这可是一个在表演时吸引观众的一个小妙招,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再次抛起星币。
但这次占卜得到的影像却短小而吵闹。那是在爆炸现场突然发病的杰拉尔丁,原本镇定自若的女记者突然面目扭曲,呼气困难,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刚刚平静的影片又吵闹起来,呼喊声,脚步声,求救声,混着雪花杂音在克莱恩耳边嘶吼。急切的人们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