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终局
可就在那一刻,雅阁的门却刚巧被人一把推开,传达完消息,因为放心不下寒饮玉,到底还是折返了回来,却没料到,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寒饮玉宛如一个破败的布偶一般,倒在地上的一幕。
他手中捧着的铜盆和准备给寒饮玉净手的热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公子——”
之后一连数日,陈景辞对寒江雪的围剿都未曾遭遇太大的阻力,有很大的原因,便是那日之后寒饮玉当即一倒不起,昏迷数日。
而寒饮玉一手培养起来的继任者,却又焦心他的病情,日也不离,衣不解带地陪在身边照顾他。
如此一来,寒江雪各处得不到有效的回应和组织,自然没法有效的反击。
直到有一部分寒江雪的教众,意识到自己的首领恐怕再无暇顾及他们,终于开始自发地组织隐蔽和反击之时,局势才有所改变。
最令群青难以接受的是,当禾宴再一次来看过寒饮玉的病情之时,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说的第一句话却不是有关寒饮玉的病情:
“你家主子,是在求死。”
群青愕然地抬头看向他:
“这怎么可能?公
子这些年来,为了能活下去,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常人不能忍耐的痛苦和折磨他都坚持下来了,结果你告诉我如今公子是在求死?就为了他那个压根就没有尽过半分生身父亲的指责的爹?”
禾宴望着青年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神情却流露出几分近乎于怜悯的感叹:
“你方才告诉我,在他……杀了那人之后,不仅找理由支开了你,还屏退了所有下人,一个人待在阁中,从头至尾都未曾呼救?”
群青张嘴欲答,可嘴唇翕动,却到底没能说出一句反驳之词。
禾宴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其实若要老夫说来,这恐怕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念头了,只是这一次恐怕受了刺激……唉,罢了,他这一遭,又平白费许多气血,老夫再开个方子与你,能不能醒过来,尚要看天意了。”
天意?
群青目光原本虚无地停留在床榻间寒饮玉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之上,闻言却渐渐凝起神来,向来温良清澈的眼神里,第一次迸射出仿若灼烧的怒意和扭曲的痛苦。
等禾宴写好方子,叹着气递在他手中,拍拍他肩膀,离开之后,他尚未意
识到,自己已经将手中的药方攥得褶皱不堪,目光却死死落在床上人的脸上,半响不曾离开。
什么叫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念头了?
除了这次,难道他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试图放弃过活下去,将他一个人抛弃在这孤零零的世间?
若不是那些人……若不是那些人害得他的公子,活得如此艰难……
青年近乎痴迷中魇一般看着那张,脆弱得仿若下一刻就要冯虚御风离去的画中仙一般的的面容,恍若朝圣一般虔诚地跪在他床前,握着对方冰冷的手,轻而又轻地俯身,触之即分地拥抱了对方一瞬。
而后起身,攥紧手中的药方,走出了满是药香的房间。
很不巧,那位寒二公子上门来质问寒饮玉的时候,寒饮玉虽说被禾宴重新救回了性命,但大限愈发接近,已经几乎无力开口同人辩驳。
应付这位寒二公子的,竟是一向习惯了陪在寒饮玉身边,存在感极低,让人误认为只是寒饮玉的小跟班的群青。
寒二公子也是第一次见识这小随从的脾气,被骂得狗血喷头,比起寒饮玉的冷言淡语,字字戳人痛处,这位小随从显然更擅长不
带脏字地嘲讽输出。
原本是来讨要说法,顺便威胁对方的寒二公子,不仅连寒饮玉的面都未曾见到,甚至就被气得打道回府了。
难道寒家母子三人,不会下毒暗杀,或是用别的法子来解决寒饮玉吗?
当然可以,实际上,这二十几年来,类似针对寒饮玉的阴谋诡计就未曾断过,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愈发猖狂频繁罢了。
但在愤怒的小随从手下,他们没有任何机会靠近寒饮玉,甚至连一根毫毛都无力触及。
且他们针对寒江雪欲急,小随从下手亦越狠。
从前这些年,寒饮玉主事的时候,从来未曾让人对寒家母子三人真正下手过,可现在寒饮玉无力主事,群青替自家公子不平,干脆将这些年缺的全都补了个遍。
下毒,刺杀,被人捉奸,欠下赌债无力偿还,被人设计当街殴打……
他不急着让这几个畜生死在自家公子前头,他要留着他们在自家公子死的时候,让他们给他的公子一同陪葬。
且因为是楼绒绒将人带来,引得寒饮玉亲手杀了自己的生身父亲——
群青能被寒饮玉看中,作为自己的继任人,也不是傻子
,他只是过于相信寒饮玉,在有寒饮玉作为依靠时,难免便多了几分顺从和单纯。
当出事之后,他只消短暂回忆一番,很快便能想清楚,显然那把不明来历的匕首,是出自楼绒绒之手。
故而楼绒绒亦是他列在替自家公子报仇的名单之上,只是目前自家公子身体病弱,再加之要提防南梁朝堂的清剿,两面费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