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水挂完的时候，医务室来了一位“老熟人”。

吊针刚拔，林烟坐在床沿边，按着手背针孔上的酒精棉球止血，敲门声响起，林烟转过头看到了段嘉叶。

段嘉叶和老师打了声招呼，径直走过来：“好巧啊。”

林烟有点惊讶，问：“你好，你也不舒服吗？”

虽然他本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的，事实上，确实挺精神的，因为下一秒他说：“那倒没有，听说你饿晕了，来探望你。”

“……”

林烟立刻否认：“不是，别瞎说。”

这个学校的流言传得这么快的吗？

林烟认真解释了一下：“我没有饿晕，是肠胃不舒服。”

已经让向叔叔误会了，她不想让误会再更深，她知道流言一向是不胫而走，但能澄清一个是一个。

林烟又说：“谢谢你啊，我没事了。”

俩人虽然还不能算是朋友，但人家直接表明是来探望她的，虽然她也没有严重到需要人探望的地步，但是做人不能不领情。

段嘉叶：“客气了，饿吗？”

鉴于矿泉水的前科，林烟有点警惕：“不饿。”

林烟说话时的眼神闪躲了下，段嘉叶觉得她像只惊慌的兔子，想防御又怕人看出来，呈现了粗糙的演技。

段嘉叶笑：“你放心，这次我不骗你。饿的话，带你去吃点东西，我请客。”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劲，这次不骗，那下次骗？

但林烟没在意这句话，只摇摇头：“谢谢，我真的不饿。”

刚刚警惕是真的，不饿也是真的，林烟想，很可能是那块巧克力的功劳。

血止的差不多了，林烟把棉花球扔进垃圾桶，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她可不想再错过下午的课。

要不然，今晚的作业，她又要硬着头皮去求人了。

很麻烦。

因为她哀求的对象，刚刚离开医务室之前，已经一脸肃然又郑重地告诫她，以后少给他添麻烦。

对于一个觉都不够睡的高中生来说，上完晚自习写完作业以后，还要给别人补习，可不就是天大的麻烦事吗？

张惠在她出发之前，还特意关照，有事尽量自己解决，尽量不要麻烦人家。

她当初还一口答应。

林烟拿着医务室配的药一路往外走，心里弯弯绕绕的想了这一大堆，突然顿悟似的，停了脚步。

跟在后面的段嘉叶差点撞上，问：“怎么了？”

林烟转身过问：“你之前说可以给我补习是真的吗？”

段嘉叶：“当然。”

“要补什么？”

“都要……”两个字刚说出口，林烟就后悔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她不可以狮子大开口，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漏学章节的物理。

她改口道：“物理吧，你们学校的进度有点快，前两章节我没学到。”

“可以吗？”

段嘉叶很爽快：“可以。”

林烟盘算了下时间：“那我晚自习之前来找你。”

病号回到教室，多少会受到点关注，但也仅仅是眼神之间的短暂关注而已。

毕竟是新同学，感情基础还浅，何况他们每个人手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上午得到的作业，比如手头的试卷，比如背单词……

叶婧和向星辰都不是感情充沛的人，所以，整个班级只有小胖一人，热情又善良，对林烟嘘寒问暖，甚至课间还记得提醒她吃药。

林烟感动的要落泪，转头看到向星辰的冰块脸，瞬间又冷静了下来。

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之间，只有一个小时，食堂有饭，但是相比中午种类不多，所以同学们更爱校门口的美食摊位和小吃铺。

依旧和中午一样，铃声一响，犹如开了闸的水猛地往外泄，人群蜂拥至校门口。

进食大事，小胖一向积极，今天却在座位上没动，用笔戳了戳林烟，问：“小烟同学，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校门口那帮人都是饿狼扑食，林烟这个小身板暂时还是不要去挤了。

林烟记得自己有约，根本来不及去觅食，但也不好意思老麻烦这位释放善意的同学，于是拒绝道：“谢谢，不用了，我还不饿。”

林烟收拾了几本书和笔记本就往外走，小胖一脸好奇：“她干嘛去？”

小胖好奇的是林烟的去向，但问话的脸是对着向星辰，奈何向星辰本来就烦，冷声道：“问她去。”

小胖讪讪：“哦。”

小胖立刻收声，转换频道，问出了一些比较专他业的问题，比如：“你们俩吃什么？”

叶婧：“不知道噢。”

向星辰：“没想好。”

小胖给出建议：“吃煎饼不？”

他的唠嗑群里侃八卦的时候，有人歪楼汇报，校门口多了个煎饼摊，香脆可口，那叫一绝。

小胖翻到那张真相图，感觉隔着屏幕，都闻到了香味。

叶婧拿镜子检查自己的睫毛：“硌牙。”

向星辰掏英语卷子：“我不吃葱。”

小胖对这两人的难搞程度，习以为常，又问：“那搞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