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远山尚在怀
萱徴说完就没再看阮星奇了,以谎言开始的接近,就到此为止了。她转向王轶:“姐姐与王大人是何关系?”方才半睡半醒间,他们的谈话她都听到了,听得出来,王轶将姐姐看得很重很重。
此刻,她只想多听些关于姐姐的事。
萱徴满眼的期盼让王轶心头一紧:商儿,如若你还在该多好。
“你还记不记得远山?”
王轶思索许久之后,终归还是问了出来。
萱徴点点头,眼眶又一次湿了:“那是姐姐最爱的琵琶。”儿时父亲亲手给姐姐做的,名字也是父亲起的,琵琶上绘有山峦,山间一抹明月若隐若现。
“当年我醒来时,已是身处异乡,身边只有断了弦的远山。”
王轶带着萱徴到了住处时,拿出了包裹得好好的远山递给萱徴。
萱徴接过远山,小心翼翼地将包裹的布袋拿下,指尖碰到远山时,眼泪也随着滴下,落在断了的弦上。
手掌拂过远山,碰触姐姐曾碰触过的琵琶,也算是掌心相对了吧。
如若那场洪灾没将她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冲开该多好啊……曾经一起离开也好过而今阴阳相隔。
常青看着琵琶上的图案,回想着韶商曾说过的她的
妹妹似寒梅,趁着此刻清浅不在,便问道:“卿姑娘是否看得懂这幅图?”说着眼神给到了王轶。
王轶立马就从怀里拿出了韶商给他的信递给萱徴:“这是商儿画的。”
一听是姐姐的,萱徴立马就看了过去。
月亮……
红梅……
“月下寒梅立……”萱徴一看到图,就紧闭了双眼,眉头紧蹙着,心口疼得厉害。
看来萱徴真的知道,常青和王轶都期待着萱徴说下去。
“若我以后离开了,我想要被葬在梅林里,带着我最珍贵的东西一起入葬。”
儿时两人谈起生死时,姐姐不似别人恐惧生死,小小年纪却看得很淡然,只说要带着珍贵的东西葬在梅林里。
“月下寒梅立,远山同入穴。”
姐姐的声音似还在耳畔回荡,远山尚在怀,唯不见故人来,萱徴哽咽着念道:“远山同入穴……”
远山同入穴!
王轶差点没站稳,韶商寄出这封信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定下死约了吗?
韶商啊韶商……
常青目光定格在远山上,远山同入穴?韶商至今没有入穴,葬于何处先前更是没提过,况且那些日子韶商未曾出过远门,那么……证据只可能藏在远山里了。
可……那是他的亲侄子啊……那是钟家啊……
常青能想到的,王轶也想到了,原来证据一直都在身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证据了,商儿,你再等等,马上就水落石出了,我会带着远山还有你爱的桃花酥来找你。
王轶眼眶里的泪水冲刷着这些年的沧桑,他终于能为韶商报仇了,终于能为那些无辜的亡魂讨回公道了。
“妹妹,证据就在……”
王轶的声音戛然而止,心口一阵穿透的剧痛,话在嗓子眼里却吐不出来,呼吸变得无比困难,眼皮张张合合间,眼前变得昏暗,腿上撑不住了,身子已不由他……
忽明忽暗间,一抹月色出现在了眼前,有一女子怀抱琵琶踏月而来……
那是他的商儿……
还在纠结中的常青,猛然回过神,抬眸却见王轶心口上插着一支箭,箭尖已从他后背透出,血正往下滴着……
他一把抱住要倒地的王轶,而他自己也没站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王轶摔在了他的胸膛上,猛咳出一滩血,在他衣服上晕开了血花。
萱徴抱着远山蹲了下去,手扶上王轶的肩膀,颤抖着声音:“姐……姐夫?”
王轶闭起的双眼却不再睁开
了,身子一动不动。
躺在地上的常青已然没了力气,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清浅和阮星奇还在钟府院子里等着常青他们,两人此刻也陷入了沉默,阮星奇也不热情了,他还在沉浸在被欺骗了三年感情却毫无察觉这件事上。
虽未许诺婚姻,但他对萱徴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发自真心的,真心怎么就打动不了人呢?
清浅看得出来阮星奇不好受,看他郁闷了这么久,还是先开口了:“阮公子,你……”
清浅才刚开口,话没说完,阮星奇就可怜巴巴地看着清浅:“清浅妹妹,我真的很好骗吗?”
接二连三被欺骗感情,阮星奇真的心累了。
眼前的阮星奇像极了小孩要不到糖的模样,清浅摇摇头:“阮公子只是太善良了。”
“清浅妹妹,你以后不要骗我了好不好?”阮星奇眼里很是真诚,他是真的倦了,不想被骗了,他也想要被真心对待。
清浅双手握了握,这么一个人傻钱多的贵公子,怎么也让人不忍心了?
“钟清浅!”
就在清浅还在思索着怎么回应阮星奇时,她的手臂突然被用力抓住了,接着她被狠狠地拽了起来,钟常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为什么要对王兄下手?为什么?!”
钟常青此刻已经失了理智,等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