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那抓着棋子,却不知何处下手的人。
萧晓晓今日犯了忌讳,违背了命令,因此云集客栈内,或许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她的身影!费义虽平日与她行事风格背道而驰,但终归还是求情道:“主子爷,老板娘对您的心思,您是知道的。您今日携周姑娘过来用膳,又那般关怀备至,老板娘难免醋气翻腾,因而行为有失,还请主子爷饶恕她!略微小惩大诫,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季城正回想起佳人,眼眸中柔情似水,但说出口的话却无比绝情:“她对我还有用,伤不了性命的!”
费义颔首称是,只能在心内为萧晓晓默默祈祷,虽是不伤性命,可重惩还是少不了的!
除却他们这一桌,其余桌子也都坐满了人,今晚二楼棋社满座,但无人是醉心于棋盘风云,而是都心神专注的留意着拍卖台上的动静。
此时,已经是第二件拍卖品被摆了上来,台上有人正在为其宝物做讲解介绍:“这一件,是外域传入的青铜香鼎,鼎身以圆鼎为主,圆鼎象征着天圆,在外域神学中,他们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这一只圆鼎足有幼儿高,以云雷纹图案为修饰,制作工艺复杂,锻造难度也非常大。”
讲解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烦不可耐开始出价:“五百两白银,小爷要了!赶紧的,开始下一件拍卖品吧!”
其他看客也都是没有意见,那高声叫价的张公子已经让身边的小厮上台,准备将那“青铜香鼎”给带走。但拍卖台上的人却阻止道:“这位贵客,此件拍卖品还没有讲解结束,竞价也尚未开始,请您遵守云集客栈的拍卖规矩,耐心等候片刻。”
“等什么等?不就是一个破香炉鼎,小爷砸
出五百两白银,已经是高抬了它,不然就这破玩意儿,你们还想卖出多少银子?”张公子对着台上的人直接破口大骂,言语中甚至有意无意地开始贬低云集客栈。
“这人不要命了嘛?”有其他云集客栈的熟客不禁为其惋惜:“云集客栈是什么样的地方,这人不知道规矩,竟也敢凑过来!”
其实台下那些人,也都心急火燎,只为今晚最后一场的拍卖品。但却没有人胆敢当众甩脸砸场子,除非是不要命了!
费义对这里头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有所了解,他为季城杯中斟满茶水:“主子爷,这是城中张锦成衣商行的二公子,此人是张府内一位姨娘所生。因前段日子,嫡出公子张景淮无故暴毙而亡,张府仅剩下他这一脉香火可传承,因此气焰逐渐嚣张、目中无人!”
“张锦那老道也太不会管教儿子了!”季城浅尝了下香茗,味道不太如意。“可怜他年过半百,操劳成疾,最后的香火,竟也保不住了!”
张公子还在那对着拍卖台上的人颐指气使,甚至展手挥落棋盘,开始破口大骂!然而下一刻,一颗原木算珠便击破了他的脑门,睁目倒地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出手了结了他。
云集客栈内的人动作熟稔,不过几声惊呼感叹声中便将那尸体给拖了下去,场面恢复平静,如那张公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到过云集客栈一样!
台上之人动手将青铜香鼎内的香料点燃,白雾随风飘逸在半空之中,最后随着众人鼻息隐入,香味清幽淡雅,几乎难以察觉,就似这股香味本将应该存在于空气之中一样。
“我怎么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了……”
“老身已失眠多时,今晚还早,竟忽然感到困倦了!”
“我怎么好像看到天山了……”
棋客们一阵骚动,他们眼前都各自出现了幻觉,好的见到了早已阴阳两隔的挚爱或亲友、有的身处在金山银山之间、有的则是在一片隐世山林内,更有的甚至见到了九天玄女……
这些人都沉迷于幻境中不愿觉醒,不想重新回归俗世,面对现实。
季城笑看着众生百态,心内感慨万千,这些人好歹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青铜香鼎内的火苗被人动手挑灭,待香味消散,那些痴迷于幻境中的人才幡
然觉醒。
“方才那是……好生神奇啊!”
棋客们无不惊呼雀跃,对台上那看似平常的香炉鼎心生好奇。
“这青铜香鼎出彩的并非炉鼎本身,而是炉鼎之中堆积的香灰。”台上又在絮絮解说着此件物品:“外域皇室每年都会举办祭神大典,由圣女点燃通神灵器,再由参拜者诉说出明年所需,以求明年风调雨顺!这些香灰,只需遇火即可燃烧,且燃烧速度极其缓慢,此鼎香灰若持续燃烧,至少能燃上半月有余,燃烧时,闻到此香味儿之人,可根据自己心中所求,而陷入美妙的幻境之中,若心中崇敬神灵,更能使神灵显现在眼前!此件宝物以一千两黄金开拍,现在,竞价开始!”
“一千两黄金?”棋客们纷纷哗然:“咱府上半年的收入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堪堪可达两千两黄金之熟而已啊!不过,这外域之物,竟如此神奇?”
虽有人抱怨,但竞拍的价格却持续飙涨,能进入云集客栈之中的,并不缺乏有能力一掷千金的人。
最终,青铜香鼎以三千两黄金的价格被一名马姓富商收入囊中!
失望之声彼彼升起,费义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