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往事前尘
错也没有,这帝京城……我待得实在太累了!”
春竹道:“小姐聪慧,只是习惯了自由无拘束,不愿适应这充满世俗的地方罢了!”
院中有一个大约二八年华的小奴婢,周吟诗此前从未见过,正料想是否为周夫人近期买来的奴仆之时,那小奴婢竟巧脚底打滑,竟狠狠摔了一跤,顿时无法起地!
周遭其余的下人都围了过去,可待看清滑倒之人后,竟又轰然如鸟散一般,竟无一人愿意将她搀扶起身。
这一幕,落在了周吟诗眼中,她奇怪道:“怎的……下人们都能排斥她吗?”
春竹向外看了一眼,当即认出道:“大致是她曾在青楼中待过的缘故吧!”
说完,春竹正打算出去将她扶起身,可周吟诗却忽然道:“等等,我也去看看。”
春竹却不愿意了,劝道:“小姐还是在屋内等着,奴婢去扶她起来就好。”
“无妨!我打着伞去,大雪落不到我身上。”
周吟诗以为,春竹是怕她再度受寒,病况重复,但春竹却仍坚持道:“不是这原因……总之,小姐莫去了!”
“那是为何?”周吟诗疑惑不解,面上假装不悦:“你有事瞒着我?还不快老实点交代!”
春竹唯有向外喊了一声,命一个年岁稍大的奴婢去将那摔倒在雪地之中的人先扶起身,那被叫到的奴婢极其不情愿,却不敢违抗春竹的话,虽是将人扶了起来,可面上极其嫌弃!
之后,春竹才无奈向周吟诗道出缘由:“小姐,她因双亲离弃,很小的时候便流落青楼了,在十三岁那年便开始在青楼中挂牌接客,直至今年年初,她不幸染上不干净的病,青楼中的老鸨不愿为她花钱医治,直接昧着良心卖给了一个老汉儿。
那老汉儿起初并不知道她身上染疾,待发现了之后,登时勃然大怒,可那老
汉儿又不敢回头去青楼找老鸨晦气,便只能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对她动则打骂,待将她打得不成人样了之后,又将她强行拖到奴隶市场买卖,看是否有不识货的人将其买去,好填平损失,幸得夫人仁慈,见她实在可怜,便给买了回来。”
“如此,她既已经重新获得新的生活,那些人为何还要对她百般嫌弃呢?”周吟诗瞬间恍然:“你不让我过去,是怕我知晓了她的出生,会嫌弃她?”
“小姐善良,自然不会嫌弃她。”春竹眉间忧愁,“奴婢是不想您接近她,沾染上无谓的流言是非!”
周吟诗是周府唯一待嫁的女儿,言行举止,饱受关注。倘若与青楼女子接触过甚,免不得又有人要编造出一些难听的话了!
“这帝京城之中,便是这样!”春竹提醒道:“先前小姐在醉春楼受伤,那事闹得是满城风雨,夫人简直愁坏了!
所幸,季王妃喜爱您,竟强行压下了所有对您不利的言论,甚至推出覃杭公子当挡箭牌……小姐,覃杭公子是男儿之身,尚且逃不过万人所指,更何况您是女子呢!”
“你说得对,是我愚笨了!”周吟诗懊悔自责道:“先前我竟还多番忤逆娘亲的意思,丝毫不懂得她的苦心!”
春竹摇头否认道:“奴婢哪有小姐聪明,夫人常说奴婢愚笨,奴婢之所以知道这些,只是因为自小生在帝京城之中,见过的肮脏污秽之事多了而已,这帝京城便犹如正魇息中的猛虎,不知何时便会苏醒,一口咬向那些可怜之人!
奴婢小时,曾亲眼见过,一个不得主子欢心的婆子被其他人冤枉,说她盗窃主子的玉镯,那主子不分缘由,直接命人将她乱棍打死!
之后找回了玉镯,证实了那婆子无辜,可人已经死了,那户人家也丝毫没有将那条人命当做一回事,直接破席子一卷,便丢到乱葬岗去了……”
“当真那么可怕吗?”周吟诗神情恍惚,这帝京城中空气污浊,气氛沉闷,几乎要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春竹陡然间板正起身子,面色十分严肃,缓缓道:“小姐,夫人曾经与你说过,让你万万不可泄露身份,您可千万要记得了!”
周吟诗惊奇,春竹竟会骤然向她提起此事。
关于此事,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多番追问,每次都让周夫人含糊带过!
“
你一直在娘亲身旁服侍,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春竹神色黯然,仅仅是一个低眉抬眼之间,眼中便满是担忧与惊惧:“小姐不用问,奴婢是不可能会说的。但是……您一定要牢记夫人的话,她是为了您好,也是为了整个周府着想!”
“为何你们都知道,却都不愿意告诉我?”周吟诗有些崩溃,她情绪激动道:“为什么我一定要顶着周吟诗的身份生活在帝京城中呢?我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吗?”
春竹支吾其词,就是不愿说出个所以然来,周吟诗苦苦逼问,春竹宁愿担上以下犯上之名,也不愿据实相告,只是再三提醒道:“小姐切记,即便是待您犹如亲生的季王妃娘娘,您在她面前,也同样不可以掉以轻心,知道吗?”
春竹一反常态,不仅言语中展示出对周吟诗与季王妃的不敬,且还异常多话。
或许,是与今日的圣旨有关!
那一道圣旨,不仅是扰乱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