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奉旨勒索

面条，我请客，您们敞开肚子放心吃。”

“那到不必。”顾梦还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接着解释道：“你这儿有百年老卤做卤汤底，按道理说，生意不会差。但在我们之前，店里却连一单六斤荤食都没卖出去过，可见这铺子只能维持你家的生计，并不能为你额外赚取更多的银两。”

店主老脸一红，不再多说什么。他用漏勺在锅里挑挑拣拣，为这些客人精挑细选了一批荤食。

清风夹起一片猪五花肉，暗自惊讶如此不起眼的小店，主厨的刀工竟然一点儿也不输给御膳房的厨子。

肉片切得薄如蝉翼，看起来晶莹油亮，尝起来口感柔韧，滋味醇厚，满口留香。

“比你卤得好。”他抬了

抬下巴，冲着顾梦还叫道。

她勾唇笑笑，自信地回应道：“我要有类似这种秘制的百年老卤做卤汤引子，我可以把这家二荤做得更好吃，你信吗？”

清风抿了抿嘴角，终是没有继续接这个话茬了。

店主闭着嘴咽了咽口水，一副有话想说，却不敢开口的表情。

刘夫人见状，温声道：“店家有话只管说，我们并非什么金贵人，莫要有所顾虑。”

“是……”掌柜的想了半会儿，才转头对顾梦还开口道：“这位小姐，您是如何看出我这锅里有一勺百年老卤的？”

她一边吃，一边随口道：“闻与看。”

“这怎么可能？”店掌柜惊讶地脱口而出道。

“只要是经过肉食的卤煮，哪怕是头一道的卤汁，它里面本身就富含香料和油脂。若是厨师妥善保管头卤，循环使用多年以后，肉类和香料的反复融合，便能组成香韵浓厚的气息。”她见店主的反应这么大，于是停下筷子解释道。

“而只有百年以上的老卤，才会呈现出一种特殊的胶质，可以有效的锁住肉类的鲜美汁水。”顾梦还用筷子挑起碗里的卤汁，那汁水并没有像水一样呈现出线性滴落，而是如同米浆熬制的胶水似的，一段一段地往下掉落。“哪怕你只用了一勺百年老卤，却已经有这种效果了。可见您家传下来的老卤，质量究竟有多么好了。非要我评价的话，八个字——世所罕见，无价之宝。”

店主忙起身行礼：“听了小姐一席话，在下茅塞顿开，多谢。”

“掌柜的，您似乎不知道自家百年老卤的珍贵性？没有人向你出高价购买吗？我跟您讲啊，至少这个数，不然别卖了。”顾梦还见店家实诚，伸出左手，五只手指头张开，在大家面前晃了晃。

店掌柜艰难地吞咽下口水，开口道：“五十两？”

“噗嗤。”清风不厚道地笑了，小门小户没有见识，他得意洋洋地说道：“至少

五百两。”

顾梦还笑而不语。

“五千两。”刘夫人捂嘴笑道，哪怕这个数额，也是占了对方天大的便宜。

“还是义母有眼光。”顾梦还放下左手，眼里没有丝毫戏谑之情的讲道。

“我滴个乖乖隆滴咚……”刘县令一时间不知道蹦出哪里的土话，重重地抚摸自己的胸口，看着碗里的卤汁，他怀疑地看向自己的爱妻，用眼神示意——这玩意儿能值得了五千两白银？

店掌柜听了，突然间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坐在椅子上，双眼放空，右手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左腿根部，似乎觉得自己正在做梦。

“嗷嗷嗷……”他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这才确定自己还是活在现实里的。“我爹去世时，只是嘱咐我，除非是到了生死关头，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能买了家里那坛卤水缸子。”

“咣当”一声巨响，二荤铺的半合着的大门，被外面来的人一脚踹飞了。要不是清风身手敏捷，快速地接住了这半扇大门，否则它就要砸到店主身上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清风接过怒不可遏地吼道。

“闲杂人等莫要叫嚣，本官奉旨办事，滚一边去。”来人是一个身穿皂衣吏服、肥头大耳的壮年男子。

实际上，按照萧氏皇朝的官阶划分，此人不可自称“本官”，只是一名小吏。

“这便是想要以一个铜板的价格，买走我家百年卤缸的官家……”掌柜小声地告诉清风。

顾梦还在一旁听了，撇嘴道：“这也太不要脸了吧？一缸百年老卤起码值五千两白银，你居然一个铜板就想买下，你是谁呀，脸这么大？”

“帝曰：那钱村街市的开张铺面，做买卖的，官府要些物什，他怎么不肯买办？你部里行文书，着衙门知道：今后若有买办，但是开铺面之家，不分军民人家一体着他买办。敢有违了的，拿来不饶。钦此。”大胖子小吏拿出一卷黄绸布，万分虔诚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