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冬至的时令鲜蔬

“真是羡慕啊……”顾梦还眼巴巴地看着好友何曦月，就差抱着对方的大腿摇尾乞怜了。

超强动态视力，这可是好友以前没有的技能。如果再加上她原本就具备的能力——轻易可以分辨出上千种味道的嗅觉，那岂不是如鱼得水？

她再往深处一想，曦月最得意的技术除了芳香疗法，便是微表情识别术了。

人类的微表情，指的是瞬间闪现的面部表情。这种反应在一个情绪唤起事件之后，会非常快速地出现，并且一般人很难抑制住自己这种几乎无法察觉的面部肌肉反应。

由于一个人的面部微表情是转瞬即逝的，如果没有很强的动态视力，那么观察者就非常难以捕捉到对方当下对某件事的真实情绪。

曦月以前的视力只能勉强跟上对方的面部肌肉运动，如果她当时稍有不注意，就会错过那人最真实的情绪反应。

清风似乎也察觉到了何曦月窥探人心的秘密之一，他立刻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既然都不愿意先动身，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话音刚落，他就双手提着篮子，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梦还竟然从对方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品出了落荒而逃的意味。

何曦月勾唇，无声地嗤笑清风幼稚的举动。

倘若自己真想去识破这家伙的内在想法，她有太多的手段可以使用了，足以令他避之不及。

顾梦还叹了口气，见好友已经戴上了面纱和帷帽，便挽着好友的胳膊，跟在清风的身后。

一路上，他们三人一前一后，并没有做过多的交谈。

在交叉路口分别的时候，何曦月低声嘱咐闺蜜道：“明日便是冬至节，梦还切不可太过操劳了，随便做些应景的菜式敷衍过去就行了。”

“那可不行。冬至节乃是四时八节之一，还是祭祖的节日，绝

对不能应付了事。”清风将提篮递给何曦月之后，空出的那只手一把揪住顾梦还的后衣领，将对方往自己怀里扒拉。

何曦月接过提篮，没有出声反驳，嘴角挂着温和的淡笑。

直到清风拉着闺蜜转身离去，她才冲着清风翻了个白眼。

“他惹你不开心了。”醇厚如陈年美酒的嗓音，在何曦月身后骤然响起。

何曦月回头一看，戴着银质鬼面具的挺拔青年，正朝着自己微笑。

“见过崔都护。”何曦月一丝不苟地向对方行礼，幸好她一直有所防备，这一路上都没有与闺蜜多说一个字。

崔都护伸手想要扶起对方，何曦月往后顺势退了半步，堪堪避开了对方的接触。

他垂下的双手，稍微握紧了拳头，随后又松开。“我说过很多次，除非一些正规的场合，你无须对我行礼。”

何曦月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样子，轻声细语地说道：“奴婢不敢。”

除非等她恢复了真实的身份，才敢挺直了身子，不再对这个男人行礼。否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崔都护叹了口气，领着何曦月走向暂住的院落。

另一边，本来已经离去的清风，因为感觉到了何曦月身后有一名武艺高超的能人躲在暗处，于是假装告辞，带着顾梦还藏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暗中窥视。

“看来这对主仆的关系不睦不亲，信任多数是建议在双方的利用价值上。他们表面上相处礼仪周全，私底下陌生疏离。但他们又不会互相伤害对方，真是十分复杂啊。”清风小声低喃，他从始至终没有敢小觑何曦月。

顾梦还倒是不这么觉得，因为好友的这套处理方式，不过是上辈子她们那个时代十分常见的社交之道。

只不过，原本这种为人处世之道需要建立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而何曦月出色的地方就在于，她以侍女

的身份与崔都护达成了类似的协议。

“何曦月对你而言十分重要吧？”清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顾梦还承认：“曦月与母亲、师父和你，是同样重要的存在。”

“那你最好劝她不要对崔都护动情太深……”清风这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嘴。

清河崔氏若是想要顺顺利利地渡过眼下的劫难，其实最稳当的方式，便是让崔都护娶何曦月为妻。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了。

“哈？”顾梦还睁大眼睛，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哥啊，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曦月对崔都护动了真情？”

很快地，她有了新的想法，于是大胆地向清风求证道：“哥，你是对我家曦月心动了吗？”

清风听了顾梦还的话，突然就感觉头大如斗了。

他赶紧拽着小丫头片子往黄芪父女的院落走去，一边走，他一边教训对方道：“叫你平日闲来无事净看些言情话本，你脑子里究竟都塞满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曦月小姐，那是我能攀上的凤凰吗？”

“我跟你讲哦，曦月不在乎门第观念的，只要你表现得好，入了她的法眼，一切都好说。”顾梦还义正言辞地为好友辩护，对方才不是世俗的女子呢。

好友当年还亲口对她说过，如果说两个人修成正果，需要走满一百步，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