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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后来的目标包含鬼杀队。
人类仇视鬼,一旦他们怀有恶意,炭治郎就会因为祢豆子而身处险地。
这些就是宇多鸣一一直以来的行动准则。
可是、为什么。
现在伤害了炭治郎的反而是我自己?
宇多鸣一看着满手鲜血,扶着额头,脑海一片混沌,他停了下来。脑海被很多东西占据,一时间,他想起了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宇多鸣一就知道,人世中很多东西都充满危险,想守护好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只能靠残忍手段。于是,浅草失踪的普通人、找月彦用的稀血、花街确认上弦之陆所在的孩童、以及研究鬼血解药用的无数人……
很多人死在了他手里,但这不是宇多鸣一第一次杀人。
宇多鸣一第一次杀人应该是在十四岁。
那天是炎夏正午时,他照例带着小炭治郎下山卖碳,将碳火交给镇子里的茶室的老板娘之后,一转身,小炭治郎就从他身边消失了。
四处去找,得知镇上最近有传言,来了个人贩子。那种人会把小孩卖到大城市里,让亲人永远分离。
宇多鸣一已经不记得当时的细节了,他只记得在当天晚上他就杀了那个拐走小炭治郎的人。
很轻松。找人、用镰刀割断那个人的脖子、拖着尸体丢到猎人们说黑熊会出没的地点、再背着昏睡的炭治郎回到灶门家,全部过程都很轻松。
第一次杀人的宇多鸣一没有恐惧。
他的眼里根本没有生命流逝的血红色,一个人死去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线条溃散,死了就死了,根本不值得过多关注。
漆黑的世界里,宇多鸣一唯有的就是这道名为‘灶门炭治郎’的烛光。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宇多鸣一就意识到,杀人是最有效且最快速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所以现在也该是如此……?
“……”
蛇柱见青年原地不动了,当即高喝一声:“他停下来了,抓紧机会!”
灶门炭治郎眼含热泪,抓着刀柄的手指用力到苍白,可他还是高高扬起刀,刃上卷起流火,让火之神神乐随着刀刃一起砍下去。
火光刺破夜空,灶门炭治郎的手一空,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没打中。
炭治郎在空中调整姿势受身落地,尽可能减少受伤,但一抬头,宇多鸣一已经走近他跟前。
废墟中,青年半蹲下来,伸出手,抚过少年额发,轻轻擦拭着他额角干涸的血迹。
他的声音没以前那么好听了,嘶哑低磨得可怕,“……我一直在想,应该怎么才能保护好你…………”
炭治郎,我的灶门炭治郎。
我为什么做不到保护好你,为什么明明已经我竭尽全力在提防一切,你却总还在受伤。
他看着灶门炭治郎的神情,忽然没由来的问了一句:“炭治郎讨厌我杀人……吗?”
炭治郎急急道:“杀人是不对的!鸣一哥,别再错下去了!”
宇多鸣一安静的听着,他没说“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不能回头了”这样的话,反而抬头看向了天际山峦边。
远处山连着山的那条线上,隐隐泛起了一道白光。
耳边的声音在蛊惑他:可以把炭治郎也变成鬼,鬼舞辻无惨不是说过吗,鬼王可以洗去下属的记忆,只要炭治郎不记得这些,这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宇多鸣一没听,他在努力的思考。
……他原本要做什么?
对,是杀鬼和杀人。
可当他抬头想再开口,晃神间,看见的是一身血污,眼眶含泪也坚持抓着刀挡在他面前的灶门炭治郎。
以往那个有着太阳般包容笑容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因人与鬼的血海深仇而战斗的剑士。
宇多鸣一愣住了。
他看着日轮刀,看着灶门炭治郎,一个念头从心底跳了出来:
是什么让现在炭治郎会伤心?
是他。
是什么让炭治郎必须和他战斗?
还是他。
这一刻,宇多鸣一猛然惊觉,对灶门炭治郎来说最危险的那个威胁,好像……正是自己。
“…………”
“……”
吵,很吵。
头也很痛。
鬼杀队的柱趁他头疼欲裂的机会,将炭治郎从他身边带走。宇多鸣一想追,可与生俱来嗡鸣像苍蝇一样攀附在他耳边萦萦低语,让他不敢追。
‘是你,一直都是你。’
‘伤害他的从来都是你,宇多鸣一。’
黑暗的潮水从心底涌来,淹没双目,宇多鸣一却感觉此刻自己无比清醒,他诡异的在理智和癫狂之间抓住了一个平衡中点——他要保护炭治郎,他要消灭对炭治郎的威胁。
宇多鸣一站了起来。
他没再攻击,迎着风,向灶门炭治郎的方向,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鸣一哥?”
炭治郎刚开口,眼前的世界忽然拂过一道亮光,回头再看,太阳正在升起。
少年蓦然明白了什么,心脏砰砰直跳,“等等,这边是太阳……”
宇多鸣一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