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供奉
。张之洞自小在父亲身边,官场多锻炼人心,他于接人待物中很有心得,向男人一拱手:“前辈,请了。”
他笑道:“前辈也很中意这份手卷吗?”
“啊!”男人很是不舍地将书卷放好:”是啊,貌合,神亦不离。出自绝顶聪明人的手笔。”
他对于这方面很有造诣,说出的点评也是丝丝入扣:“只是你我囊中羞涩,怕是难免有遗珠之憾啊!”
“不如……”张之洞也是突发奇想,回头和几个人商议了一下:“我们一起买下?”
“其他人再做临本,已慰平生所好。本次会试若是全部得中,则此手卷就交由先生,也算是彼此有缘;如有一个不中或全部不中,则以抓阄为选?”
“好!”男人也是那种有决断的人,他下定决心道:“就以这副手卷做吃梦之约!”
吃梦是科举趣事之一,每一次出场,为了补偿场中辛苦,同赴试的好友相约到一家馆子大啖一顿,吃过之后记账。
等到榜单发布,名落孙山的白吃,榜上有名的分摊会账。算是一种特殊的心理安慰,名为吃梦,可算是微妙贴切。
出钱的人高兴,因为是中了皇榜;落榜的人算得勉强得到慰藉。
而如果人脉广泛,才名远扬之人,自然是几受邀请,然后出了一波大血。
过了会儿,刚去上厕所的商贩走了过来,见到几人凑够钱了,立马就惋惜道:
“你要是缺钱了就早说,借点钱给几位文曲公算得了什么?”
听得借贷一话,包括张之洞在内的四人,立马脸黑的像锅炭。
要不怎么说商人精明,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赚钱生意。
举人们大多身价富饶,带了一定的钱财来到北京参加会试,但突发状况很多,往往钱财不定。
这时候,商人们也就出动了,一边亲切地借钱来救急,生怕他们这些举人老爷们缺钱用。
毕竟天底下哪有比举人那么好的贷款人了?
知根知底,而且一不小心就会高中,为了前途和名誉,绝对不可能欠钱不还。
而一旦等到会试结束,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开始进行要账了。
会做人的,就委婉的催促;不会做人的,就会派人跟到家中催要。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利息极高,少则八九厘,实在让人吃不消。
所以对于许多的举人来说,借贷除非必要,不然绝对会粘上一点半点。
在商人再三的兜售下,都被四人拒绝了。
四人聊了一会儿,约定下次结伴再去茶馆,就各自散去。
张之洞回到了租赁的寺庙中,开始进行功课复习。
许多读书人喜欢居住在客栈,虽然吃喝无忧,但却格外的吵闹,平常聚会不少,这会极大地影响到学习。
所以,张之洞却托关系找到了寺庙这样的清静之地,每天粗茶淡饭,在幽静的环境里进行复习。
当然了,像他这样的聪明人也不少,寺庙里面的房间也是被包圆了。
和尚们一个个吃的膘肥体壮,显然这几年他们着实赚了不少。
“唉!”摇摇头,张之洞叹了口气。
明宗皇帝和昭宗皇帝间隔不到一年就死了,隆武皇帝又抢了儿子的位置上位,着实让人无奈。
整个北京乱腾腾的。
虽然对举人来说机会大增,但对朝廷来说可是不利啊。
他常年辅佐父亲做事,自然视野更开阔些。
……
紫禁城。
会试在四月举办,礼部忙的不可开交。
按照常理来说,会试举办了多年,应该是没有什么匆忙的,但是架不住朝廷把八部分成了十四部,礼部拆分了不少,人员流失严重。
为了让整个会试安稳的办下来,内阁只能将一些老人给召回去进行帮忙。
不过作为大明的中心,隆武皇帝却是毫不担忧,悠哉悠哉的听戏看戏。
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么他真的应该大动干戈,裁撤一些人了。
“朝廷许多人风议给舒宣王追赠庙号一事……”
孙瑞珍作为礼部尚书,他小心的站在一旁,额头上的虚汗不止,说话很是小心:“还请圣上示下。”
舒宣王,也就是朱敦汉的老爹,由于死的早,一开始是舒孝王,但是如今儿子当了皇帝,自然得变了。
而过了大半年,许多人有心思活泛起来,想着给皇帝的亲生老子上帝号。
这也是正常的事。
就如嘉靖皇帝,把自己的亲生老爹变成了睿宗,就是想放在太庙里祭奠。
对于皇帝更是关键。
这是对自己正统来源的归正。
朱敦汉闻言,眉头一皱。
说实话,他上位跟嘉靖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更加下作一些,更不符合规矩。
完全是内阁受不了内外压力,再加上他在外朝内廷里应外合,所以才有了机会上位。
在这种情况下,外人看来更应该进行所谓的大礼仪,从而更正视听,让自己得位之正。
但朱敦汉却是穿越者,亲生老爹虽然重要,但完全没有相处过,改一个谥号也就罢了,完全配不上一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