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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敲门求留宿。
岩偶们才不管它可怜不可怜呢,兀自把小棍舞得虎虎生风。
“呱呱呱!”
“呼呼呼!”
“噗!”
苏眯起眼睛,搂着裙角蹲下为这场小小的战争加油助威。
这位“裁判”天生热爱和平见不得争端,她既喜欢灵动活泼的岩偶,也喜欢翠绿可爱的青蛙,分别为双方鼓了下掌就决定插手干预——被海水冲淡了颜色的苔藓上,岩偶大帅和青蛙将军大战三个回合,最终以青蛙被人用两根手指头捏起来告终。
“呱!”青蛙愤愤不平用后腿扒拉胆敢捏住自己的无知人类,苏抖着手把它放到庭院里去和花木作伴:“别生气了,已经放你进来啦!”
她正说着,豆大的雨水倾盆而落,哗啦啦把海水留下的垃圾淤泥一股脑又给重新送了回去。鼻端的咸腥味逐渐被朴实的泥土气息覆盖,那股来自海洋生物的、让人头晕眼花PTSD猛烈爆发的危险感于无声无息间消弭无踪。
第91章
“苏,眼睛恢复了吗?”
目送青蛙慌慌张张扑进灌木丛,钟离回头看向弯腰偷偷用叶片擦手指的须弥姑娘。
悄悄搞小动作还被人发现,她整个人顿住,慢慢缩回爪爪的同时挂上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乖巧温柔笑容:“是的呀,不过目前还看不太清楚。”
祖母绿一样漂亮的眼睛里神光模糊始终无法聚拢,就像湿润了的毛玻璃。
不远处站着个身穿金棕色长衣的青年,温文尔雅气质沉稳,就像他的声音以及平日的为人那样,让人如沐春风好感倍生。
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视觉动物,颜控的毛病虽然没有卡维那个艺术家严重,也不认为相貌就能决定一切,但同时也会像看到漂亮的花和俊美的树那样盯着好看的人多欣赏几眼。
“没关系,不要急,慢慢修养……”
他伸出手,隔着手套在她眉间轻点,比蝴蝶落在叶间还要轻。
多么通透漂亮的眼睛啊,就像一对上好的祖母绿安静酿在水盈盈的清池里。
有点痒。
木绣球缓缓落下的白色花瓣刚刚好被他拂开,苏猛然向后退了半部,侧过身用手指努力揉,白玉样的眉尖被她自己揉得粉红。
“难道是过敏?”明明她不是个容易过敏的体质。
钟离:“……可要就医?”
“我就是个医生,目前还没有别人指着鼻子骂过庸医。”苏“啪”的一下回手拍在脑门上,清脆又响亮,客卿先生彻底无语。
真是,木得可爱。
转眼间送仙典仪过去好几天,璃月港就像个大病数日重获新生的年轻人那样,好好休息过后便精神抖擞的爬起来继续努力追赶明天。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人总是要活在当下的嘛。
这段时间苏打着“修养”的名号一步也没出庭院,她倒不是偷懒躲在屋里发呆。确实需要修养是其中一则,侥天之幸得以复明,不乖乖善待自己的眼睛是要作哪样死来着?再者须弥姑娘结结实实静养了两天后便将那些残破瓷器翻出来一件一件仔细甄别,看哪些是属于具有研究价值的文物,哪些该当成艺术品二次加工。
眼睛不方便的时候只能粗略归于一类凭直觉和心情做,随着时间推移看得越来越清楚,哪怕只是为了那百十来万的摩拉也得稍微尽尽心不是?
话说回来,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璃月有句话叫做“艺多不压身”,修复文物这门手艺哪怕将来苏回了须弥也足够她在教令院安身立命——会写论文的学者千千万,能动手修复文物的嘛……少得可怜。同样都是拥有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须弥的历史遗迹稀碎得堪比学长学姐们飘散的发丝,其中固然有战乱与气候的因素,无人妥善修复保管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一个国家还要记上一点正经历史的,总是记吃不记打的那是猪。
就这么捣鼓了三、四天上面一整层瓷器她都修完了,再掏就从箱子角落里掏出个怪模怪样的物件。看基底的形状像个棋盘,面上有格子纹路,中间却有活动夹层,可以想象它完好时可以在底板上嵌张能随时抽拉的薄木板。
苏对璃月人多少还有几分滤镜在,下意识屏蔽掉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遇事不决,果然还是去问问客卿先生吧。
时间尚早,近来忽然变得越来越懒散的钟离先生这会儿大约待在充做书房的正堂里看书。
嗯……这个人实在很好打发,扔在一旁不闻不问也能安安静静自得其乐一整天。
她走到书房外敲响木框,岩偶们窸窸窣窣跑来开门,庭院主人正坐在窗下惬意的晒着太阳翻看棋谱。
棋盘上经纬纵横黑白交错,一片乱局。
“怎么了?”他温和的等待苏说话,单侧耳饰随着动作微微摇晃出清浅涟漪。
长大了的苏哪怕失去作为魔神时的记忆也仍旧和从前一样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甜归甜,乖归乖,不熟那就是不熟,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也不肯吃陌生人给的糖。像现下这样抬脚说敲门就敲门,与他而言也是种难得的信任。
苏:“……”
往生堂见闻最广的客卿先生……比她想象中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