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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
他第一次进王府这院子,一路上对着这些雕栏画栋、亭台楼阁叹为观止,在理县哪里见过这模样的府邸,原来做了官便能过上这样神仙似的日子,难怪人人都想做官,想富贵……
但他带着生儿到王府,刚刚却被人给请了回去,说是王爷的意思。
蒋大成低着头在心里琢磨,看来王爷确实是不喜他们家,也不知道沈良沅说了什么,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自己收留了她这么些年,现在富贵了竟也不知道帮衬一把,还倒打一耙!
他心里不悦,但却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的,只能想着一会要如何在王爷面前好生说道一番才好。
同时又有些疑惑,王府的人来请他时说是王爷有话要问,王爷能问他什么?
若是问沈良沅的事那便正好,他能把那小蹄子好生编排一番。
如是想着,蒋大成进了书房,先谄媚着一张脸向坐在桌案后的陆赐问了好:“草民见过王爷。”
沈良沅说了他们一家坏话,他现在可不敢再套什么近乎。
陆赐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杯盖,闻言微微抬眼,扬了扬下巴示意:“嗯,坐吧。”
待蒋大成落座后,他便让人上了茶水,然后叫人关上了门……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陆赐慢条斯理的在座位上喝茶,不看蒋大成,也不说话,屋内一时沉静无声。
莫名压抑的气氛叫蒋大成心里渐渐紧张起来,刚刚琢磨的那些早就被他抛到了那后,现在他满脑子只剩了一句话,那便是——王爷为什么还不说话?
蒋大成一紧张,就开始抖腿,忍不住要做些什么缓解一下自己,于是便想去拿放在手边的茶。
陆赐终于抬眼瞥了他一下,觉得差不多了,端着的茶杯“吧嗒”一下放在了桌上,然后扣上杯盖。
两声轻响,在沉默的屋内格外清晰。
叫人心头肉都要吓的跳一下。
蒋大成刚伸出去的手唰的一下便收了回来,掌心里此时冷汗津津,忍不住在膝盖上擦了一下。
怎么回事……他什么也没做啊,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是陆赐以前审人时惯用的开场,密闭空间里的沉默总是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造成一定的心理负担,对心理素质好的人可能影响不大,但对蒋大成这样的,足够了。
他放下茶杯后,微微理了理衣袖,双手交握搭在桌面上,终于开了口。
“蒋大成是么?”
“是,是。”蒋大成忙不迭点头,“我叫蒋大成。”
“嗯,”陆赐淡淡应声,微微抬眼,“不用紧张,今日叫你过来是想问问王妃父亲的事。”
“哦,是他啊……”
蒋大成听后松了口气,原来只是问那个短命鬼,他还以为王爷这番神态是他做了什么要被王爷问罪了……
然而他一颗心还没放下,便又听陆赐沉声道:“我话说在前面,若所问之事你有半分欺瞒,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可能日后便不是住在城南,而是住在王府地牢了。”
蒋大成:!
那短命鬼的事这、这么严重?!
他吓得又抖了两抖,额上豆大的汗珠都冒了出来,筛糠似的连声应答:“是、是,草民绝不会有半点隐瞒!王爷明鉴!”
此时屏风后的沈良沅靠着软榻将外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她暗暗在心里嗤笑一声,她这舅舅当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以前哪见他抖成这样说过话。
沈良沅将书抱在怀里,继续凝神听外头的说话声,王爷应该要问了吧。
外头的陆赐见施压差不多够了,缓缓点头,复又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没看蒋大成一眼,直接问道:“王妃的父亲是什么时候来的理县?从哪里来?”
蒋大成擦着额头的汗回忆了半晌,才小心道:“大概、大概是在二十年前吧,应该是建德四年左右,那年闹了一场大旱,我有点印象。”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失忆了,是我妹妹看他衣服破破烂烂可怜他,给了他点吃的,然后让我爹将他留下在田里帮点忙,那阵子我爹身子也不太好,想着多一个人帮忙也行,就留了他在家里,对外说是远房亲戚,父母双亡了投奔过来的。”
陆赐仔细听着,到这儿皱了一下眉:“失忆了?所以他不记得自己是谁?那你们怎么给沈良沅取的名字?”
蒋大成道:“他是失忆了,那时候我们一家都直接叫他阿一,但他识字,字好像也写的挺好看的,有一天给人代笔写信的时候写到‘沈’这个字,他突然就说他好像姓沈,反正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姓啥,那索性就这个姓了。”
从此以后,沈良沅的爹就叫了沈一这个名字。
根据的蒋大成的回忆,这个男人生的挺好看,只是明明看起来也挺遒劲有力的正常男人,但却身子不好,刚开始在地里做活都勉强,后来才好些。
不过身子还是时好时坏,容易生病,请过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可能得补补。
蒋家也就是个农户,哪有这种余钱,于是沈良沅的娘亲就时常上山去采些药来自己熬了给他喝,看能不能把身子养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