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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已经是退了一步,若皇后再不允,反有以手中权利压人,不顾朝臣家眷死活之嫌,陛下向来将以德治国挂在嘴边,皇后这么做必会有御使出言。
果然,皇后眯了眯眼睛,没想到在这儿被陆赐反将了一军。
她确实只能先应下,现在朝臣们正是敏感的时候,她和陆赐两方的博弈谁先落个话柄口实都会在这种时候立刻陷入舆论的下风,丧失先机。
虽然皇后自认朱家筹谋这么些年,只差这临门一脚,成功只是早晚的事。
沈良沅听了陆赐的话,正想着皇后是不是又要驳了,就见坐在椅上的皇后已经点了头,面容和煦的应下,像是没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
于是陆赐得以每隔两日进宫瞧沈良沅一次。
皇后没有将沈良沅安排在自己宫中,而是让人收拾了栖凤宫旁边的一座小殿,然后亲自挑了人过去伺候。
她到底还是要防着陆赐一手的。
陆赐也不在意,他本来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能确认沈良沅的安危,其余的已经是次要了。
沈良沅就这样在宫里住了下来,这天陆赐直到离开时都还是一步三回头的。
她抱了抱他,趴在他的怀里小声道:“我厉害着呢,不是暗器都练成了?”
陆赐无视站在不远处守着他们的宫女,旁若无人将用脸轻轻蹭了蹭沈良沅鬓发,声音也很低:“那我给你送三百根针来。”
沈良沅:……倒是也不用那么多!
待陆赐走后,沈良沅等着冬葵给她送来了自己需要的东西,里面有陆赐给她的解毒丸,还当真悄悄塞了一个荷包,放着百十来根银针……
沈良沅在屋子里看到时差点笑出声来,然后从荷包里取出几根针,仔细别在了自己的袖口藏好,再把荷包挂在身上,又轻轻拍了拍,无端的便安心了些。
就好像觉得这些针便是陆赐送给她的护身符一般。
其实她虽然主动答应可以留在宫中,但要说一点都不怕是不可能的,她也会胆怯,会害怕出什么意外,谁会不怕死呢?
她还想和陆赐一起白头偕老,一起走过很多很多年,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呀。
但她不想做一个只能躲在他身后,什么都做不了的人。
既然这次她可以帮上忙,那她便想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沈良沅握住那个小荷包,她不会拖陆赐后腿的,会先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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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赐离宫后没有马上去法觉寺见太后,而是先去了一个书局。
在见到书局老板后他拿出了一个木牌,上面是闻人家的族徽,老板立刻请他去了后院,恭敬作了一揖:“王爷有何吩咐?”
这是闻人家放在京城里的消息人之一。
陆赐开门见山:“让宫中我们的人多注意荷芳苑的动静,王妃近些时日住在那处,一旦有事立刻报给我。”
在书局老板点头应下后,陆赐便没再耽搁时间,骑马去了郊外法觉寺。
彼时以接近傍晚时分,进入初冬的上京城天色已悄然暗了下来。
太后今日去法觉寺为陛下祈福,会在寺中夜宿一日,翌日一早回宫。
宫中贵人来祈福,法觉寺自然是在这两日谢绝了所有香客上山,在山脚便有侍卫值守了。
陆赐早前来过法觉寺两次,他想了想,牵着马进了旁边的树林,然后将马拴在一棵树边,从林子里绕到了法觉寺的后院,几个轻工翻过围墙进了寺中。
太后既然让他自己想法子去见她,那自然是想要避人耳目,是以陆赐特意挑了入暮之后,在一刻钟后找到了太后的借宿之所。
寺里其他的地方侍卫很多,到了太后这个院子却都守得远远的,应是得了太后的吩咐。
屋前只有一位太后的婢女在候着,正是之前带沈良沅去太后宫中的阿兰,不过陆赐也不认识,只是在看到他现身后这婢女面不改色,相反还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便知道这该是太后信得过的人。
陆赐进了屋,阿兰轻轻将门掩上。
背对着门口跪在蒲团上诵经太后停下了转着菩提珠子的手,淡淡说了一句:“阿赐来了。”
陆赐主动将手臂递了过去让太后扶着起身,微微点了点头:“见过太后。”
太后抬头瞧了瞧他,刚刚还神色浅淡的脸上有了些笑意,拍了拍他的肩道:“哀家也是许久未见你,又长结实了。”
陆赐认真告罪:“入京后一直未进宫拜见太后,是阿赐的不是。”
“如今的情况,你也不宜入宫见我。”太后轻叹一声,让他扶着去了一边椅子上,“罢了,今日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哀家有东西给你。”
说着,她从随身所佩的香囊里拿出了一枚虎符。
烛光下,陆赐眼神骤然一凝:“太后?”
太后将那枚虎符放进他手里,目光微沉:“这是陛下给哀家的,让哀家京中有变时想办法把它交到你手上。”
“什么时候?”陆赐握着那枚虎符问道。
太后坐在椅子上,目光不知落在了屋里的哪处,像是在回忆什么,缓缓道:“今年春末,陛下有一阵子感了风寒,好了之后便偶尔会觉乏累,招过好几次御医,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