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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前朝之人相帮,恐怕就大为不同了。”
谢玦顿了顿,接道:“父皇说的是,前朝乱党,对中原了解甚多,掌握的某些东西,怕是我们如今也未必知道,就算只是将中原九州的细致舆图交给羌狄,都是一件甚为麻烦之事。”
建武帝以手抵颌,沉思起来,片刻之后,他抬眼朝谢玦望去:“玦儿,诸子之中,我一向最为信重你,若是你身子尚好,西羌之事,我也欲交由你去处置,只可惜……”
与其他背后搜查乱党之事不同,晋朝百姓对于西羌蛮族可谓是恨之入骨,如果有人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带领大晋军民驱逐羌狄,扫除阴影,无疑会获得极高的民望。
身为储君,更是需要这一点。
可是如今在建武帝的心中,谢玦只是一个病秧子,平时或许看上去还好,但一旦发病,可能便卧榻不起,很显然,他并不适合去处理西羌动乱。
比起建武帝的遗憾可惜,谢玦看上去倒是很平静,他目光沉凝似霜,清冷而又凌然,语声湛湛道:“父皇交代之事,儿臣定不负所托,至于西羌之事,儿臣亦会尽力而为。”
谢卿琬从缝隙间,看着皇兄的脸,她心中的可惜并不比建武帝少分毫,皇兄明明这么优秀,有哪位皇子比得过他?
那他为何还要屈居人后,让别人平白抢了功劳呢?
谢卿琬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忿,为自己,也是为皇兄。
从小以来,无数人都觉得她不是建武帝的亲女,因此不过是寄人篱下,表面风光,其实是出身卑微的假金枝罢了,里里外外许多人都看不起她,但碍于皇兄的原因,他们又不敢将这种心思直接说出来,却或多或少地表现在脸上。
她莫名遭受种种不公也就算了,吃了些不明不白的委屈也就罢了,但皇兄生来尊贵,地位超然,才思敏捷,智勇双全,却还是有许多朝臣勋贵,因为他的身体轻看他。
就连建武帝,也因为他生来病弱的身子,在许多事情上,对他颇有疑虑。
明明,明明皇兄是少有的智绝通天之人,品德亦是贵重,将来若他为君,定然是百姓福祉,谢少虞那等人,除了拥有一副所谓的好身子,哪点比得过皇兄?
却偏偏因为这可气可恼的因素,令建武帝时时动摇,犹疑不决,而最后受到伤害的,却总是皇兄。
为储为子,皇兄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本分,除去难以更改的客观因素,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可仅仅因为这谢卿琬听不下去的所谓身体的原因,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随时都可能化作泡影,变成他人的嫁衣。
谢卿琬只要一想到,前世谢玦突发疾病,被谢少虞在西羌一事上摘了桃子,就恨得牙直痒痒。
她想,如果现在有镜子,她的面目看上去一定很是狰狞。
因为愤然而扭曲。
谢卿琬看着屏风后面微启薄唇的皇兄,他的眉目间沉静又自带一股坚毅从容,与建武帝谈话之间冷静自然,分析起事情来更是严谨有据。
他的鼻梁英挺,薄唇鲜润,深眸缀霜,墨发被一丝不苟地束好,以白玉之簪穿过发髻。
谢卿琬认出了那支簪子,那是先前她送给皇兄的。
不知怎的,她心口有些发热。
她盯着皇兄,眨眼的频率都不自觉放慢了许多,连建武帝说话的声音都忽略了,脑中只有皇兄清冷明晰的声音回响。
谢卿琬此时生起了一种比从前更坚定的决心——她一定要治好皇兄,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皇兄是雄鹰,合该击于长空,而不是困在一方之地,还要受尽折磨。
她所受过的冷眼,她再也不要让皇兄也经历了。
……
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谢卿琬的情绪上下起伏,变幻得很快,以至于连建武帝和谢玦结束谈话都没有发觉。
直到听见一阵脚步声朝她躲藏的地方而来,她从屏风的缝隙看见来者是建武帝,才慌了神。
若是她现在出去谢罪,建武帝会放过她吗?但她如今已经偷听到了这么多的机密,好像无论怎么说,都是百口莫辩的样子。
毕竟,她躲在这里,就很令人怀疑。
谢卿琬的手指紧紧按在地板上,心神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就在建武帝快要走到她躲藏的地方时,谢玦突然出声:“父皇,那边不能去。”
建武帝本想是走到窗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见状也停下了脚步,转头去看谢玦。
谢玦面色自若,表情平常:“您来之前,那里的地板有些下陷,宫人尚未修好,儿臣担心有些危险,伤了您的龙体。”
他这般一说,建武帝也就放弃了先前的想法,再次走了回来。
谢卿琬躲在屏风后面,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方才,她都恨不得原地晕过去了。
她一直有些怕建武帝,与他也不是很亲近,或许是听说过他和柔妃之间的一些往事,她自动把他归类为了负心汉这类群体里。
因此更加避着他,薄情之人,最是应当远离的,以免哪日她惹了他厌烦,莫名被发作。
建武帝看上去,不像是会顾着旧情的那种人。
却生出一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