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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小楼通电话,左腿吊着石膏,右手掐着根烟,玩狠似地说:“瞧他那操行,不他妈也没撞残废吗?给老子等着。”
当晚就叫人摸黑进医院把丫腿给打折了。
医院行凶,都是监控,想跑也跑不了,对方家长一怒之下把他告上了法庭。
两人就这么结下了梁子。
闻小楼这边为了他的事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孟子坤反倒一点不愁,“多大点事儿,进去就进去,正好陪你,到时候咱哥俩作伴。”
“滚犊子。”闻小楼挂了电话。
说孟子坤心态好,一点不是吹的,这会儿人还惦记着驾驶座上那美女呢!人家可比他严重,据说刚从韩国填回来的硅胶都给撞歪了,孟子坤过意不去,给人姑娘提了辆奔驰,权当给人压惊。
要不说他风评好呢,您且看吧,那外科八楼的骨科病房,一水儿的网红模特络绎不绝,住院这小一周,喂水果的擦肩的逗乐的,美女们十八班武艺轮番上阵,各个堪比护工,病房里欢声笑语没断过,就这没心没肺的德行,来调解的警察同志都没辙没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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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宁半个月前正式办理了入职,科室在协和老楼,因为她是在国外拿的医学硕士,是否需要参加住培医院目前没有定论,这期间就先在科室实习,把国内医师资格证和执业证书考了,相比专硕她没有导师,所以会更辛苦。
不过同事们人都还不错,带她的主任也好,大家都挺照顾她的。有人开玩笑说她是从哈医地狱模式里磨练出来的,所以再辛苦她也觉得能承受。
陈浩对她也挺关心,虽然不在一个科室但在同一栋楼里,有时候碰到还会一起喝杯咖啡,中午吃饭遇到也会一起拼个桌。
总之回国后的工作生活都在慢慢适应。
这天中午刚吃了饭,应宁便来到协和最有名的西花园里散步,这园子可有年头了,据传是当年清朝豫亲王府的私家园林,不仅风景好,又有历史厚韵,尤其三四月份,低头可闻玉兰花香,抬头便见百年琉璃屋檐,丝毫不输桃花源。
中午天气正好,应宁走到西花园旁的甬道散步,几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大爷聚在一起晒太阳下象棋,应宁看了一会儿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俩美人儿正抢着给咱孟公子推轮椅呢。
应宁有点意外,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一边打量他裹着石膏的小腿,“怎么几天不见换造型了?”
孟子坤是前两天才打听到应宁在协和上班的,所以一直赖着不出院,正想着怎么偶遇呢没想到今儿就遇上了,他一拍大腿,特豪放地说:“准备换个赛博义肢呢!您给瞧瞧?”
应宁穿着干净的白大褂,扎着低低的马尾,胸前口袋上别着支圆珠笔,她听后把衣摆往上撩了一下,真就蹲下给他看了看。
“不行啊,装假肢前得先截肢,最起码得砍下这么一大块。”应宁伸出手来在他大腿上虚虚地比划了一下,孟子坤吞了吞口水,俩美女躲后面偷笑。
“行了。”她站起来,也不跟他开玩笑了,她伸手掸了掸衣角,“怎么弄的啊?”
“崴了一脚。”
“这么大人了还崴脚?”
“这么大人就不能崴脚了?崴脚还分年龄?”孟子坤又想起什么,“那什么,你们科室还有病房么?”
应宁摇头,“紧张。”不止她们科室,整个协和的病房都紧张。
她又问:“骨折住中医科?”
孟子坤吊儿郎地当昂了一声,“我特么肾不好,调理调理不行么?”
应宁扫了眼他身后的二位姑娘,忍笑点点头,“嗯,你是得调理调理,行吧我回头帮你问问。”
临走时孟子坤找她要电话,应宁说没换,国内还是那个。
人走了以后,美女酸酸地问:“孟少,那也是您小情人儿啊?”
孟子坤望着应宁远走的方向,不觉拿手机点了点俩人,“你当人家跟咱一档次的,人是穿白大褂的,我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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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孟子坤就找人打了个电话,转天一早就被安排进了中西医综合病房,还是个包间。
应宁:“你可真是——”
“闲的”两字到她嘴边又咽了下去,反正这群公子哥什么德行她也不是不知道,打小就那样也没指望长大能从良。
只是一想到医疗资源就是被这种人浪费的,有点痛心疾首罢了。
打孟少爷一住进来就开始嚷嚷,“找最漂亮的女大夫和护士妹妹给我看病啊!”
“行了,您快别贫了,再贫肾更虚。”应宁的北京话至今也是一点没落。
孟子坤乐乐不说话,主动把袖子撸起来,乖乖让应宁给他量血压。
“妞妞,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么?”
应宁低头弄着袖带,盯着血压计上的数字,淡淡嗯了声。
孟子坤靠在着床头回忆道:“那年好像是你第一次来园子,十几岁来着?”
“十四。”应宁记得很清楚,“那也是我第一次来北京,爷爷在楼上给谢爷爷看病,我坐在楼下等。”
“对对对,那时候我们听说谢爷爷从乡下请来一老郎中,觉得特新鲜,都跑来谢家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