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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次都被他拒之门外。
爷爷虽然也心疼孙子,但嘴上却不肯服软,他嘟囔着:“不吃就不吃!少吃一顿饿不死他。要饿死,这么多年早就饿死了。别管他,咱们吃。”
应宁坐在一旁,低着头默默吃饭,大气都不敢出。
她感受到谢陆言妈妈对她的不满,可能因为自己害得他儿子挨罚,所以一整晚一眼都没有看过她。
尤其在爷爷奶奶和其他人的热情款待下,这种冷落更加明显。
应宁一晚上都如坐针毡。
云綦看出她的紧张,轻声安慰她,“多吃点,别自责,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他还贴心地把谢家的家庭情况给她讲了讲。
原来谢陆言的父亲行三,在外地任职,一年才回来两次。他爸上面还有个哥哥和姐姐。哥哥就是谢陆言的大伯,大伯全家都不住在园子里,平时只周末过来陪二老吃个饭。
姐姐就是谢陆言的姑姑,也是云綦的妈妈。云綦的父母都是公职,因为工作原因常年驻外,所以云綦一直在姥姥姥爷家混日子。
此外,谢家还有个四叔,全家都在英国,也是一年回不来两次。
所以平时这园子里就是爷爷奶奶和谢陆言一家住。
应宁心里大概有了底,她感恩地朝云綦点点头,“谢谢,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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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深夜,谢陆言的房间还亮着灯。
或许是初到陌生环境,又或许是心事憧憧,应宁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觉,竟是失眠了。
最后她来到厨房,找陈妈借来工具煮了碗面。
此时此刻,谢陆言正歪七扭八地靠在椅子上,手捧一本故事书哈哈乐着。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微微皱眉,不耐烦地喊了声进。
应宁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葱油面,她来到谢陆言面前,把面放下,轻声说了句抱歉。
雪球乖巧地趴在桌子上,在昏黄的灯光下睡的香甜。
谢陆言却好像压根没听到她的话,他双腿翘在椅子扶手上,没个正形的样子,眼睛紧盯着手中的书,声音带着一丝冷淡:“抱歉什么?”
应宁瞥了眼桌子上的白纸,上面只抄写了寥寥两行字,就彻底摆烂了。
都抄完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她指着那本倒扣的《论语》说:“是我多管闲事,害你受罚,没吃上饭。为了表示歉意,我帮你抄。”
其实应宁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寄人篱下,她必须懂得世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不能任由关系僵化,只能尽力弥补。
“然后呢?”
“我抄完,然后你把这碗面吃掉。”
谢陆言闻言,手一顿,终于抬起头看向她,随后又瞥了眼那碗面。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滑稽的笑话,猛地笑出了声:“哈哈,你再说一遍。”
应宁深吸了口气,再次说道:“我帮你抄,你把面吃掉。因为看到你没吃饭,爷爷奶奶很伤心,我有些自责。”
谢陆言撑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行啊。”
“好。”既然说定了,应宁便坐下拿起了笔,不过她刚要开始抄写,却被谢陆言打断:“等等。”
他怪笑着从手里捧着的《聊斋志异》里又抽出了另一本古书,递给应宁:“你抄这个。”
《醋葫芦(上卷)》。
应宁虽然没有到博览群书的程度,但从小也是被爷爷逼着读了不少古籍,所以一眼便认出这本是中国十大禁书的其中一本。
虽然这本书没有《金瓶梅》那么有名,但应宁也多少了解一些。
《醋葫芦》通篇描述的皆是男女情'事。
谢陆言刚刚看得津津有味的就是这本书,他甚至还用《聊斋志异》做了个封皮来伪装。
真是个人才啊。
谢陆言挑眉看着她,眼中满是戏谑。
应宁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书,利落干脆地说道:“可以。”
说完,她便拿起笔,开始一笔一画地抄写起来。
她没有丝毫的害羞或扭捏,抄写时安静又专注,谢陆言原本以为她会脸红耳赤,会夺门而出,会眼泪汪汪,会暴躁跳脚,会大骂他流氓混蛋。
但出乎他的意料,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台灯下,认认真真地写着。她的字体是娟秀的小楷,一笔一划都端端正正,一如此刻在书桌前挺直脊背的她自己。
她边写边说道:“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不用监督我,我不会偷懒的,不过等我写完可能很晚了,面都该凉了,你空着肚子睡觉会不舒服,不如就先吃了吧。反正我一定会写完的。”
谢陆言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他垂在椅子下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晦涩的视线从她的嘴唇、锁骨、胸部、手指一一划过,最后落到那碗面上。
不知为何,他的肚子竟然叫了一下。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阳光下她吃着香喷喷的炸酱面的情景。
三个小时过去后,应宁终于写完了,她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抬头对着谢陆言甜甜一笑:“该你兑现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