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暂时安宁

幽谷深处，晨曦未至，万灵尚沉睡之际，程乾风的话语如同远古星辰，唤醒了寂静。他对塔露拉述说了神之终章，却未料引来她的兴味盎然。

\"闻其声，知其人，神明陨落，世间之事却仍未改，\"塔露拉轻声道，她的声音犹如山间流淌的溪水，清澈而又深邃，\"吾等不信神只信人间，义人之名于我辈不过棋子一枚。神逝，亦不过天地间一抹云烟，唯有人心永存。\"

她的眼中闪过睿智之光，仿佛窥见未来万象，\"此际，吾等或可将此事化为利剑，助我们劈开新世界的曙光——万物之生，非独两人之力所能成全，乃需众生共同浇灌希望之花。\"

\"然，\"她接着言道，话语中充满了洞见，\"吾见两策，一则，汝仍为义人，拉特兰之心在于教义，权力归诸于圣堂之下。彼等定然不愿承神明已逝，必将设法让你稳坐高位，以此掩盖真相。尔乘此东风，更易得其所欲，汝比他们虚无飘渺之神，更有实感。\"

\"然而，\"程乾风目光凝重，\"此举虽可暂时安宁，实则无异乎前尘往事，何来革新之望？\"

塔露拉轻颔首，\"二则，舍弃义人之冕。常理而言，此乃不明智之举，或致盟约尽失，重筑桥梁必费时耗力，然而....\"

她的话语如晨曦初破夜色，带给人新的启迪，\"吾辈既谋新世界，何不打破常规，另辟蹊径？拉特兰人之传颂，与汝身之光辉，使凡夫俗子皆有皈依之心

。吾向来厌烦信仰之桎梏，它束缚思想，令人迷途。否定宗教，或将引发思潮汹涌，使人觉醒——真正构建新世界的根基，并非虚妄之神，亦非迂腐之教，而是人内心中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

程乾风默然半晌，而后缓缓道，\"然此举或触怒拉特兰之子...\"

塔露拉笑而语，\"无需惶恐。神未曾拯救荒土，你拯救；神未能救治矿石之疾，你治愈；神未曾给予世人栖息之所，你赐予；汝之所为，超脱凡俗，此乃汝之底气所在。\"

于是，即便是那些口出狂言之辈，也只得偃旗息鼓，面对程乾风这一颗光明之阳，黯然失色。\"观尔今日之举，实非凡人所及。\"

程乾风微微躬身，“汝之功亦不可没，无汝，吾焉能至此。”

塔露拉的笑容渐渐敛去，神色严肃，\"汝只需抉择一二，余事由吾筹备周全，日后吾将禀报，而后方可行动。拉特兰教庭必定竭力遏制舆论，否定神明消亡之实，他们需汝，而非汝需他们，暂避锋芒亦无可厚非。\"

“施计拖延，此为吾专长。”

两者间权衡，程乾风毅然择其二，如塔露拉所述，新世界之建设，毋须神话之托，更不欲沾染借神明之名屠杀无辜莫斯提马之血。

此刻思绪流转，神之形象渐模糊，终为利用之工具所替代，无尽岁月里只被驱使与牺牲。

再度与塔露拉详议未来事宜后，程乾风便着手处理公务，未久，莫斯提马之消息如灵狐穿梭，悄然至矣。

“事已就绪，预计两周回归。梦境中秘辛，料想汝已知晓，届时吾当详谈。务必万事谨慎。”

程乾风复讯，\"同理，愿平安归来。\"

置放信物，他抚颔沉吟。

梦回之处，仇视之神向己揭示陨落之谜，实则系异界邪魔所为，竟还于脑海之中公开广播，特意呈现给拉特兰人观摩。

念及此，心中疑惑涌现，此神竟如此羸弱不堪，竟能败于外星生物之手？

罢矣，事不关己，自身力量源自内心而非神恩，故神灭亦无损自己半毫。依规划前行即可，灭仇之义人，止末日浩劫，创理想新纪元...诸事艰难，即便困苦犹须奋力向前。

追忆旧时悠闲岁月，何其逍遥自在，如今纷扰缠身。

振作心神，程乾风再投诸忙碌之中。

暮色低垂，他步出府邸，寻觅西桦纳之身影，倾听她的见解。

听完程乾风之诉说，西桦纳只简短回应一句。

\"知晓。\"

汝等之反应，确如吾所预期，神之存否与尔何干？

\"然则，汝对此对策...\"她发问。

\"有何高见？\"程乾风接语。

\"过于激进。\"西桦纳直指核心。

一语惊醒梦中人，程乾风顿时明悟，的确，摒除抑或颠覆，皆显极端，违背一贯秉持之平衡之道。

或许尚存第三选项。

\"信仰之事，岂能轻易根除？愈加打压，则反扑愈烈。狂信者之众不会轻易言弃，势必隐匿暗中行各种阴谋诡计。此举徒增罗德岛诸多无谓麻烦。\"她分析道。

\"诚哉斯言。\"

“为达汝等目的，首者固不可取，次者又偏激过度，反噬甚重。故，取其中，持平衡之法，方为上策——非折中，实乃寻最佳调和之道，留各方回旋余地。无回旋之地，矛盾更迭不止。”

换言之，于保留拉特兰宗教基础之上，揭示神已消逝之实，未来所需唯人之智与力，此为唤醒大众思维枷锁，激发其向往未来之憧憬之道。

虽难以一劳永逸铲除教会势力，此成果已然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