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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出来扔向车窗外,然而小木剑掉在地上没能飞出多远,高炎定早就跑远,连看都没回头看一眼。
两人就这么凭白擦肩而过了,差点让明景宸气得心口痛当场发作。
人牙子带着车队绕过大半个安宛城,来到一片气氛静谧的所在。
这里的房屋都是二三层精致的小楼,挂着代表商户的牌匾招子。屋宇装饰各有不同,有的飞檐上挂着铃铛,有的楼阁廊上扎着彩绸、绢花。
如今青天白日,周遭不闻人声,鲜有人迹,不像做生意的地方。
只是空气中的脂粉味儿让明景宸的鼻子一阵发痒。
再看那些或附庸风雅或直白露骨的名字,明景宸已然知道他们究竟来到了何处——“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中的那个青楼。
他们这是到了安宛城的风月场所一条街了。
白日里青楼歇业不做生意,就显得格外冷清。
人牙子将剩余的人一起赶下车集中在某家青楼的后院里,方便让附近几家妓院的老鸨、龟公跑来一块儿挑人。
脚上的绳子暂且被松开,明景宸和涣涣反剪着双手被分别推向两边。
按照年龄、性别、容貌、身材,他们被分作几堆,那些老鸨、龟公从他们面前经过,时不时上手摸一下脸蛋,捏一把胸脯腰肢,如同集市上相看牲口一般,确保看重的人相貌身段优越,没有先天残疾。
等看到明景宸,几个也算见过世面,手上都出过一两个花魁摇钱树的老鸨、龟公,都被他妆后的妖孽模样惊住了,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栽满了金叶子。
一老鸨就要上手去捏这张值钱的脸蛋,被明景宸厌恶地躲了过去。
人牙子见状一鞭子抽在他小腿肚上,怒骂道:“臭娘们!给爷老实点!”
另一个龟公趁机在他腰肢上摸了一把,只觉得触感柔韧劲瘦,一丝赘肉也无,像春日的柳条一般让人心神荡漾。
他搓了搓肥厚的手指,脸上的笑容油腻腻,带着淫,邪的意味,“这脸这身段,我敢打包票,她的初夜一定会让全云州的爷们疯狂争抢,不惜散尽千金。”
明景宸忍着腿上钻心的疼,记恨地多看了他一眼。
可他不知自己这暗藏杀机的瞪视在外人眼里是多么撩拨心弦,宛如一潭粼粼秋波让人沉迷不自知。
一人钳制住明景宸的下巴,指腹暧昧地从秾丽的五官上一一划过,令人作呕,“何止云州,凭这张脸,芳名传至帝京也不是不可能。摇钱树!这绝对是棵货真价实的摇钱树!”
明景宸企图挣开那只恶心的手,结果换来更变本加厉的揩油。
这群人将他团团围住,热切得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口肉来。
明景宸避无可避,只能不怀好意地斜睨着他们,掐着嗓子道:“我人就一个,该去谁家呢?”
他忽而想起一事,又道:“你们中有燕春阁的没有?”
几个老鸨、龟公面面相觑,寻死觅活宁死不入勾栏的他们见过不少,心如死灰任其摆布的也多的是,就是没见过还要挑花楼的。
“燕春阁算老几?在云州谁不知我莳花楼的姑娘色艺双绝,是花中翘楚。”
“燕春阁是南风馆,只有小倌,可不收女子。”……
众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从数落燕春阁名不见经传,不配与她们这些大牌妓院相提并论,到最后互相攻讦,为了争抢摇钱树打起了嘴仗。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被绑了许久,明景宸小幅度动了下僵麻的肩膀,结果不小心扯到了断了的胳膊,立马痛得面无人色,但看到这伙人狗咬狗的戏码,他又觉得格外畅快。
明景宸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生个炉子都要抢着煽风点火的祸害。
他还觉得不过瘾,突然戏精附体,故意愁眉苦脸地望着不远处黑黢黢的小女孩道:“不管你们哪家独大,哪家姑娘更受追捧,我只有一个条件——我必须要和我女儿在一块儿。如果你们要拆散我们母女,我宁愿划花我的脸也不会从命的。”
“什么?你嫁过人!还生养过!”众人大惊失色,立刻质问人牙子,“怎么回事?她竟然不是黄花大闺女!”
明景宸:……本来就不是。
人牙子:“我也没说是啊,过去你们又不是没收过嫁过人的。”
“这能一样嘛!这样的品貌不是雏儿简直太可惜了。”
眼看这伙人开始一致对外想杀价,人牙子急眼了,便道:“谁说嫁过人就不值钱了?我进城后可听说了,镇北王最爱寡妇。你们睁大眼看看清楚,这脸这身段,又嫁过人,能是一般雏儿能比的吗?我敢打包票,要是镇北王见了她,还有那什么谈小姐说小姐的事?你们仔细想想,她若是被镇北王看中,这身价不就蹭蹭蹭地往上疯涨了么?”
明景宸:???
“想我入行以来,还没见过窑姐儿接客带着女儿的,不行不行。”
“说不定镇北王不仅喜欢寡妇,还喜欢带着拖油瓶的寡妇。”
“我看干脆溺死小的,至于大的,打一顿再饿上几天不怕她不服软,硬骨头我可见得多了,有的是对付她们的手段和力气。”
明景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