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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扭手腕,咬牙切齿道:“这两个光吃白饭不长眼的东西!”
晚上,梅姑伺候明景宸换寝衣的时候,发现他两条胳膊现了青紫,吓得要去找薛苍术来看看。
明景宸赶忙拦住她,两颊上因为赧然布上一层红晕,“不妨事,白日里玩弓箭稍稍有些拉伤,冷敷一下便好了,别惊动了旁人。”
要是叫了薛苍术,这事八成又会传到高炎定耳朵里,不用多费思量,他一准会明白过来这伤是怎么来的,还不知私底下会如何嘲笑自己呢。
梅姑拗不过他,只好照办,取了冰块包在绢帕里一边冰敷一边给他按揉臂膀,“若是明早没有好转,奴婢可不会再由着您了,肯定要找薛神医来看看才能安心。”
明景宸道:“这点小事都去找她,真是大材小用了。”
梅姑不赞同,“您的事,都不是小事。您还年轻,加上前头受的罪,更要仔细保养,免得落下病根,到头来受罪的是您,心疼的可是我们。”
明景宸眼底隐有触动,他笑道:“我何德何能,让你们生了挂念之心,这岂不是我的罪过。”
梅姑没应声,心道,这景公子年纪轻轻的,怎么时不时会给人一种看破红尘,暮气沉沉之感。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见近来府里各处安好,谭妃万事顺遂,没有不舒心的,闲暇之余就想找些事做解解闷,便命人开了库房,将些老物件拿出来整理,若是遇到有损毁的,登记造册后再找人修补妥当。
这些老物件都是前头几位仙逝的长辈留下的遗物,多而杂,零零总总的有上千件。
谭妃和绿蜡几个心腹侍女忙活了大半个月,也才理了一小半。
这日午后,谭妃午睡起身后,有小厮抬了只箱子进来给她过目。
箱子很是老旧,即便已经用绢帕蘸水细细地擦拭过,仍挡不住积年的陈腐味儿扑鼻而来。
谭妃用帕子捂着口鼻,命他们取出里头的物件好让她细看。
小厮、侍女们应承后,将箱子上的铜锁打开。
原来里头装的是十来卷字画,其中有的卷轴松了,有的纸张泛黄虫蛀得厉害,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
等它们被小心翼翼地在桌上铺陈开,谭妃看了才知,这些并非自己预想的普通古玩字画,瞧上头的笔迹与落款,都是太公公高玄正的手笔。
谭妃不敢轻忽,让人造册后先抬去给高炎定过目。
到了晚间,高炎定才知道这回事,他一边净手一边命金鼓将箱子抬进来容他细观。
祖父玄正先生文章做得好,字画也是一绝。
高炎定看了几卷,发现确实是祖父的墨宝,也不知当初因为何事竟然会与旁的杂物混在一块儿堆在库房中数十年不见天日,导致这纸张又脆又黄,他都不敢轻易去碰,就怕糟蹋了这些无价之宝。
“明日去外头找找有没有擅长修理装裱书画的老先生,请来好好修补修补。”他记得明景宸对祖父的文集爱不释手,想来若是看到这些字画,对方定会喜不自禁。
高炎定满脑子如何讨心上人欢心的念头,走马观花地将字画看了一通,连写的什么都没记住。
等金鼓开始收拾,他忽然惊讶地叫住了打算去听雪堂的高炎定,“王爷,您来看。”
“什么?”高炎定慵懒地瞥了一眼,发现原来是一卷画上的落款处空了一块,而且还没有具体年月。
“真是奇怪。”高炎定这才仔细看起了这幅画。
这是一幅山水画,画的是座崇山峻岭上的明月东升。
旁边还有题词,看笔迹确实是祖父的字无疑了,可怪就怪在,仔细一看,除去这阙词,整幅画不论从笔墨技法、流派以及个人风格,都与过去见过的祖父画作大相径庭。
高炎定对书画研究不深,能看出并非出自高玄正之手已是极限。手指从峥嵘险峻的山巅滑至高悬苍穹的明月,他越观摩此画越生出几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豪情。
此外,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高炎定望着画怔怔出了许久的神,久到金鼓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把收起来的再拿出来瞧瞧。”
金鼓依言照办。
高炎定才发现除了方才那幅,其余的大多都是作于先帝末年到天授初年这段期间,且这些书画大多描绘的是山水景色。
要是自己没记错,那时候的祖父因为不满朝堂上的乌烟瘴气,怒而挂冠而去,为纾解苦闷和不得志,整日寄情于山水之间,聊以自,慰。
这十来卷书画想必就是在游山玩水时有感而发作下的。这样的话,方才那幅山巅明月图是否也属于这一时期?
兴许是祖父与人同游此山,那人作画,祖父题词。可……为何那友人没有落款呢?连年月都不可考?他并不觉得祖父和他友人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真是奇哉怪哉。
高炎定带着疑惑又将其余的书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最后注意力来到了一幅作于天授六年的画上。
画上绘着波澜壮阔的湖泊,浩浩汤汤,雾霭苍茫,两岸芦苇青青,山明水秀。
似乎没什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