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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
秦尚书令与夫郞早年结发,虽然婚前见过几面,说起来也是生人,但成亲后二人脾性相投,秦尚书令内宅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只有两个早年母亲送的通房小侍,都很规矩,自然也是外人羡慕的一对金玉良缘。
之后夫郞为他孕育两子操持家中,二人相濡以沫这多年,少有红脸吵架的时候,上一回闹别扭还是绥之亲事。
眼下夫郞势要问出个所以然,他再瞒着只怕夫夫二人要失了和气,更何况本也是他不对。
“为何瞒我?”宋清央神色怔怔,祁州是什么地方,连年天灾土匪横行,他的绥之落到此地焉能有个好。
“清央,绥之出嫁容州你已然身子不好了这段时日,若是再听得绥之落难的消息,出个好歹,你要我如何向绥之交代。”秦尚书令可是清楚自家夫郞在绥之出嫁的那段时日,夜夜不能入眠,还病了两场,到今儿都还没好全,“清央,绥之眼下很好,这话不是骗你,说起来绥之此次还算因祸得福没嫁给成王。”
宋清央不语,但眼睛里透露着不信,说没嫁成王是福他信,可谁说身陷祁州之祸不比嫁给成王更险?
“我晓得你不信,绥之聪颖此前寄回了一封信,正在书房,清央看过再说。”情秦尚书令走过去,握住夫郞的手,果然如预料的一样冰凉。
宋清央到底不是听不进话,同夫君去了书房,细细听了绥之一路发生的事情,不由潸然泪下。
“土匪寨子哪里是容身之所,夫君,咱们不能自己派兵去救下绥之吗?”宋清央心头急的很,他不知道天底下有什么样的土匪寨子能是好的,便是那位大当家救下绥之,可也把绥之当成压寨夫郎,他宁可给人万金酬谢,也不愿叫自家哥儿赔了一辈子时光。
“朝廷局势紧张,我们如今不要说自己出钱派兵去剿匪,就是派私兵过去,也容易被诬陷成造反。”秦尚书令又何尝不想出兵,便是这送信的土匪大王当真如信上说的千好万好,也得他家哥儿喜欢,可偏偏眼下秦家处处受制,只能寄希望于黑熊寨这位山大王是个好的。
看着夫郞落泪,秦尚书令一个官场纵横多年的人也染上几分难过,“清央,别怕,有慕之在,不会叫绥之轻易被欺负了去。”
只是眼下说什么,没有切实见到绥之无恙,怕都是没法叫宋清央当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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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秦绥之夜半惊醒,额头上渗出不少汗渍,许久不曾梦见亲人,不想兄长才离开不久,阿耶入梦而来,却不是个好梦。
“公子,可是魇着了?”蒺藜守夜听到动静,端了一盏蜡烛过来,只见公子大汗淋漓,赶忙取过帕子给人擦汗。
“不妨事。”秦绥之摇头,“不是说夜里去屋里休息吗?怎么又在塌上睡,眼看着入秋越发冷了,夜里容易受寒。”
大户人家夜里都是有贴身伺候的下人守夜,蒺藜菖蒲从前也都是轮流守着公子,只是往日在家是在公子屋里的耳房休息,到了桥头县这里少有宅院寝卧连着耳房,蒺藜菖蒲便改睡塌上。
秦绥之劝过几回,本来他也少有起夜的时候,日日在外守着除了叫自己劳累外,也没其他好处。更何况菖蒲这会去了工坊当管事,唯有蒺藜一人在跟前,要是让人日日都在外头守夜,身体哪里受的住。
“公子不必担心我,当真冷了夜里还能备上棉被。”蒺藜和菖蒲先头还是听了公子的话,安心去隔壁睡的,只是大少爷刚走,蒺藜怕公子夜里不适应,便做主在外头守几夜,要是公子没事再回隔壁厢房休息。
“棉被是为了冬日不再受冻,不是叫你用来守夜的,我当真没事。”秦绥之无奈,蒺藜和菖蒲明明比他要小,怎么事事都以为他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不过是兄长离开,就算是夜里做噩梦也不值当什么。
“好好好,明日我便不在外头睡了。”蒺藜妥协,又见公子寝衣都被汗浸湿了,怕人着凉,“我去给公子再寻一件寝衣过来。”
湿了的衣裳怎好继续穿着睡,若是在秦府,也该打些水来给公子擦擦身子,再换了被褥才能继续休息,不然明日起来容易生病。
但桥头县这里,公子带下来的人不多,也不是单独院子,也不好劳师动众叫人烧水,毕竟这里的厨房和秦府那边不一样,等过了夜没有吩咐都是不开火的。
秦绥之换过寝衣,重新躺回床上,方才的噩梦是什么已经在苏醒的时候忘记了,但他还记得他醒过来时喊的是阿耶,也不知道是不是阿耶出事了,要不怎么突然会做这样的梦。
可阿耶在京城,便是秦府倒了还有宋府在,哪里会轻易出事,大抵是他思亲心切想多了,如此后半夜他也睡的迷迷糊糊,待天明十分,不得已头昏脑涨的起来。
近日桥头县琐事颇多,工坊、招兵、修城、买卖、接纳新人口都叫下山的黑熊寨人忙的脚不沾地。
兄长一走,秦绥之自然也被周肆安排着事做,起初不过是统计人口安置新入桥头县的人,待他上手过后,周肆又把处罚犯事之人的担子给他,眼下桥头县各地的人都有,如若不是黑熊寨的汉子整日在街上四处巡逻,只怕少不得有人起歪心思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