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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说县学府学还在源源不断送人才出来,江州也不断有投奔过来的书生,但一口气调五千个人过来,祁州还要不要运转了?
顶多抽调两千人,余下不够的就要从榆州各个衙门里挑选,要是没做过欺压百姓贪赃枉法的事,一般黑熊寨还是会让人在原职上先干着。
至少衙门的文书都是识字的,不放心外派干事,内勤总是能管一管的。
而衙门做事官员也是乐意投奔黑熊寨的,因为黑熊寨给工钱,还是正儿八经为官衙门做事有编制的工作,可和从前大燕没编制的活大相径庭。
在大燕,捕快皂吏既没有编制也没有月钱,可以说要是县老爷府尹不给他们发钱,这活相当于白做工,上头不给他们也要生活,如此只能打起了百姓的主意,仗着在官衙门干事,平日里上街巡逻便去各个商铺小摊前要些保护费,能贪的一个月下来不说衣食住行,还能拿出银钱去花楼点个花魁乐呵乐呵。
所以捕快手脚干净的基本上没有,但这也是被逼无奈,黑熊寨对这些收钱的差役是有核查的,要是收的不多平日里百姓遇上困难也尽忠职守的,便能留下,要是贪的多,且半点不管事,别说留下了,不送去挖矿都要在祖宗坟前烧高香了。
而县老爷和各地府尹就没这么好待遇了,因为他们是拿朝廷俸禄的,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点道理读过书的都该清楚,于是榆州各个府县抄家抄的火热。
要不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不说府尹,就是县令一家抄出来的银钱,也足够百姓们瞠目结舌。
他们一辈子也都没见识过这么多钱,没成想一向不管事的县老爷手里竟然这么富裕,实在比过县里最大的富商,当然了抄县令的家连萝卜带泥还抓了不少官商勾结的商人。
张咏和江楼粗略算了算,这些钱加一块,都够榆州十年的税收了。
“十年?这是没算榆州世家抄出来的钱吗?”榆州才多大,又是南境,每年能够收来多少秋税?其中还要层层扣留,十年的秋税听起来多,加一块实在不够看,当初光是钱宝来一个人,便抄出了近两个国库的钱,榆州的官便是不比钱宝来贪的多,也不至于只有这点。
“榆州世家在榆州刺史说要献城之际,大部分都逃去江州了,少有几家留下来的在百姓中名声都不错,收缴了他们的土地,释放了他们手里的奴籍,便也没多动他们手中的钱财。”
知道黑熊寨恶名还敢留下来,多是底子真的干净,不然拿一族性命做赌,也是只有天下第一等傻子才能干出来。
“近来江州的书生源源不断投靠到祁州,竟然还有世家去江州落脚,为何不干脆去京城或者京城附近的州府?”秦绥之不是很理解,照江州这个趋势,归顺黑熊寨不过是时间问题。
“怕还盼着有人能够歼灭黑熊寨,跑的远了,他们的土地家产岂不是要叫外来人给占了。”说起这个原由,江楼也面色也有几分古怪,连朝廷那边的世家在得知黑熊寨钢炮过后都偃旗息鼓,民间商人倒是不知哪来的底气认为黑熊寨迟早要倒台。
这完全是属于认知问题,大部分商人和小世家眼界有限,给他们说钢炮,他们还以为是投石车的加强版,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在战场上能够发挥何等的作用,没有见识过划时代的武器,他们也想象不出钢炮有多厉害,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似乎也正常。
“……到了这一步,还惦记土地和宅院么?”秦绥之纵然知道土地和宅院的重要性,但没想到这些都要了生死不知的地步,竟然还不肯放弃,商人也就罢了,世家竟然也如此,便是地方上的小世家,也是书香门第的出身,不至于如此不堪才对。
要是换到京城,厉害的娘子郎君真的到了生死危机的时刻,必定是该放弃的立刻放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地方上的小世家就仰仗土地过日子,靠着土地租佣世代积累了钱财,瞧着多,可一旦手里没了地,便也没有了收入来源。”江楼在地方上当官,是见识多了这样的小世家,黑熊寨这一手收缴土地,可算是将他们拿捏的死死的。
秦绥之还真不知道小世家收入全靠土地,京中世家,土地虽然重要,但给佃户佣耕,收的租子也不算太高,最要紧的收入还是各个郊外的庄子以及主夫主母手中的生意。
京城里开的铺子,但凡生意好,一月几千两入账都是有的,手里只要有几个旺铺一家子平日吃喝完全足够,更不说下面的人逢年过节送的孝敬。
“也不必可怜他们,这些小世家能够在一县一府之地收容这么多土地,多是靠坑蒙拐骗,但凡遇上天灾年间,他们半点也不会与百姓客气,用极低的价格收购田地和人口,才有这些年的辉煌。”
周肆可没有自己断人活路的愧疚,这些小世家其实就是大世家发展起来的前身,不过比起那些声名鹊起的世家,这些地方小世家又缺乏眼界,才只能靠土地吃饭。
“的确,现在黑熊寨好手好脚都能寻摸一份差事,每日三十文的工钱,粮价又低,除去一家子劳动力少人口多的人家,绝计不会说饿肚子。”江楼一扫先头的感慨,可怜那些小世家商户,不如可怜可怜治下从未吃过饱饭的百姓。
黑熊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