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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并用地翻上窗台,最后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老人静悄悄的床榻,跃下疗养院三楼。
落进一墙之隔的湖东路,缓缓站起了神情呆滞的汪亦白。
“喏。”
许小听递来一包餐巾纸。
汪亦白摇了摇头:“小听姐,我不难过。”
“真的假的。”
“获老板说过,人生在世总有一死,能不留遗憾地死去,是人类最好的结局了。”
“...是吗。”许小听把纸巾丢给他,翻进口袋摸出一包烟,咔嚓点火,咬进嘴里,“是吧。”
仰望月明星稀的早春晚夜,试图追忆的某位女性人类,她如今连脸都记不太清,“狐狸精也说过,人各有命, 不要试图改变他人命运。”
汪亦白笑了:“总感觉,获老板偶尔会说些不像获老板的话呢。”
许小听也噗嗤笑:“可惜现在真相大白,原来狐狸精自己就是那个拼了命想改变他人命运,最后落得满是遗憾的蠢蛋。”
“......获老板。”
说话间,一辆的士停在面前。许小听摇摇手机,“我叫了车。——师傅,工业西路886号,囹圄酒吧。”
“车上不能吸烟!”
“哦。”
“获老板.......”汪亦白上车就开始抹眼泪,“你和典狱长到底去哪了...还活着吗...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了........我还想打碟......”
*
出租车拐进工业西路时,吴砚之就站在囹圄门口,仰着脸,打量公告栏张贴的两张寻人启事。主要是陈青获那张。
《寻人启事》
尊敬的社会各界朋友:
工业西路唯一酒吧囹圄倒闭了!老板陈青获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前妻跑了! 陈青获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辈子,你不发工资,你还我血汗钱!
如您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现了陈先生的线索,无论大小,请您立即与我们联系。
还好吴砚之不识字。双手举起狐狸,按在陈青获音容犹在的大头照上:“想起了吗。想起就赶紧变回来。”
汪亦白大老远就看见他,当即拉开车门,一跃跳车,撒开腿狂奔跑:“典狱长!典狱长!”
吴砚之:“?”
汪亦白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真的是你!典狱长大人!”
出租车姗姗来迟,司机上下扫看刚刚完成跳车、翻滚、跃起加八百米冲刺狂奔的汪亦白,目瞪口呆、欲言又止。许小听扶额,不得不付双倍车费:“他脑子有问题。别说出去好吗。好的。”
“典、典、典狱长大人!获老板呢?获老板还活着吗?”
汪亦白总算喘回气,眼睛瞄到吴砚之藏在身后的六条狐狸尾巴,“我没花眼吧,典狱长你屁股后面怎么这么多尾巴?!”
“啧。”吴砚之不得不把六条尾巴的狐狸抛到地上,“是他。”
“获老板!?你的尾巴还能长回来的?”
这事,说来话长。
吴砚之苏醒了将近一周,陈青获却丝毫没有恢复神识的迹象。纯属死马当做活马医,在何月逐的撺掇下,他们试图把狐甲乙丙丁、以及一条死掉的尾巴接回陈青获的屁股。
——好在何月逐擅长修复法术,未必不能做到。
临手术前,狐甲乙丙丁紧紧抱着吴砚之不撒手:“狐不要离开!”“狐也不要离开!”“狐最不要离开!”“狐更不要离开!”
看得何月逐傻眼:“他们...好粘你啊...”
有一种忽然变成爷爷辈的感觉呢。
吴砚之一狐一拳让他们安静:“连自己的尾巴都嫌弃,陈青获你,不如去死。”
狐甲忽然叉住腰:“开玩笑。”
狐乙叉腰:“开玩笑。”
狐丙叉腰:“开玩笑。”
狐丁叉腰:“开玩笑。”
四只狐头齐刷刷看向陈青获的方向,视死如归:“典狱长有令,使命必达!”
“?”
转眼又齐刷刷看向吴砚之,扑进怀里:“但是狐要告别啵啵!”“狐也告别啵啵!”“狐最告别啵啵!”“狐更告别啵啵!”
“啵、啵啵?”何月逐汗颜:“小蛇你们平时原来是这个相处方式吗...还真是........吃我一惊。”
好说歹说,最后吴砚之不得不一狐赏赐一个大啵啵,狐甲乙丙丁这才老实“蓬蓬蓬蓬”变回尾巴,被何月逐接回陈青获屁股。——也说不准是否意味着陈青获从此又多出几条命,反正形式主义层面,是接回去了。
然而六条尾巴的狐狸大王缓缓睁开双眼,依旧是那只清澈无辜的野兽。
听完吴砚之简单叙述的前因后果,汪亦白一愣泪水泛滥,抱住狐狸嗷嗷大哭:“获老板!唉!都怪我!都怪我太不小心,那天我去看主人的路上被饕餮大人抓了!小听姐都说了!说你为了救我!为了救我,和饕餮大人大战三百回合——!!”
许小听往旁一瞥,那司机还在呢。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拍戏啊!”
汪亦白又从盘古开天辟地叨叨起了,吴砚之看向许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