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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刚才从学校跑过来是不是不舒服了。
沈珈叶摇了摇头,他觉得有些心悸,但分不清是一路跑来太累了,还是刚刚那一眼导致的。
强迫自己收回思绪,他继续问彩黎的情况。
“现在要确认她内脏有没有损伤,另外我在她后脑检查到伤口,最好拍个CT。”
陈医生是汉族人,四年前到黔都州支援山区建设,本来只要待三年就可以回去,时间到了却自愿留下。
“你别太担心,”陈医生安慰道,“我已经联系了县医院的医生,你们过去之后那边会帮忙处理的。”
“好。”
沈珈叶叹一口气,跟着陈医生去见了彩黎。
病床上的小女孩脸色蜡白,由于营养不良,身形比其他七岁的同龄人都更瘦小,扎着针头的小臂上能看到明显凸起的青筋。
在镇定剂的作用下她睡得还算安稳,看着她身上那件被磨破好几处的卦衫,沈珈叶正想拿手机通知彩黎的奶奶便听到外面传来争执声。
他推门出来,看到陈医生在与谢主任争论。
他们用的是当地的语言,原来是派车出了困难。
下溪寨在周边几个村寨里算是条件不错的,但有小车的还是没两户人家,村办公室倒有一辆公车,可谢主任表示不能私用,现在要派车只能从县医院喊过来。
陈医生表示没办法等那么久,县医院到这里光是驱车都要一个多小时,往返一趟太耗时。
沈珈叶清楚陈医生是个急性子,什么话都敢直说,怕他们真吵起来,便打断道:“不如我去找阿普家借车吧。”
“你怎么去借?”陈医生转脸就甩了一句话噎住他,“你觉得阿普他爸会同意?”
“用我们来的那辆车送孩子去吧。”
有声音插了进来,众人转头看去,说话的是苏晨阳,他边上正站着刚才接诊彩黎的护士。
谢主任道:“那可不行啊,晚上您和沈总还得用车呢。”
“先救孩子。”
苏晨阳语气不重,不过意思很明确,说完便绕过谢主任大步离开。
沈珈叶看着那道既熟悉又觉得陌生的背影跨下台阶,这一次苏晨阳没有再分过眼神给他。
七人座的MPV来得很快,沈珈叶跟车去了县医院,那边的医生给彩黎做了几项检查,结果出来已经快半夜了。
彩黎没什么大碍,身上几处擦伤,左小腿骨折,医生打了石膏,叮嘱接下来一个月不要洗澡也不能下地行走。
沈珈叶在病房里陪护了一晚,翌日早上等警察来做完了笔录,再陪着彩黎回去。
昨晚送他们来的车在县医院门口停了一夜,中途沈珈叶和陈医生联系的时候打听过苏晨阳过来的原因,陈医生也不了解,只说谢主任非常重视这次的客人,昨晚还在“陌仙居”开了四席。
车子疾驰在山路上,彩黎瘦小的身躯靠坐在MPV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黝黑的眸子盯住窗外,右手始终牢牢握着沈珈叶的左手。
“沈老师,脚没好之前我是不是都不能去学校了?”
沈珈叶正在走神,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转脸看向彩黎。
他带的一二年级共有二十几个学生,不过像彩黎这样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却只有两个。
握紧彩黎的手,沈珈叶语气温和地说:“这段时间你想上课,老师可以每天接送你。”
彩黎原本没什么神采的眼睛一下睁大了:“真的吗?”
“真的。”沈珈叶点点头,这时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响了,他松开彩黎的手,用左手接了起来。
电话是彩黎的嬢嬢打的,村寨里手机还不算普及,年纪大的长辈几乎都没有。彩黎的嬢嬢用的是附近杂货店的座机,得知孙女没什么大碍她才稍稍放下心来,沈珈叶安慰了几句,让她回家里等着。
在宾馆门口下车后,沈珈叶背起彩黎,路上遇到好些村民们过来问情况。昨天车祸的事已经传遍了下溪寨,大家都很好奇,沈珈叶一一解答,应付到最后嗓音都哑了。
彩黎昨晚睡了一宿,此刻趴在他肩头精神尚可,他却一晚都没好好休息。终于走到彩黎位于半山腰的家门前时,他的嘴唇干燥发白,整个人气力不济,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王嬢嬢紧张地把彩黎接过去,一边检查手脚一边向沈珈叶道谢。沈珈叶将医生交代的话转告给她,王嬢嬢连连点头,从院子的土墙边上摘下一条自己腌的腊肉,无论如何也要他带回去。
沈珈叶毕业之后就在下溪寨的学校里任教,他不是这个村寨的人,不过大部分的村民都因为老师这个身份而礼待他,逢年过节还会自发送来一些吃的穿的,甭管他要不要,总会堆满他家那张木头方桌。
回到家里,沈珈叶推开屋门,一束阳光穿透竹制的窗框落在了床上。
他现在住的老宅是下溪寨一户村民家的,原本住的老人去世后,房子空了下来,左右常年无人居住,他就以很低的价格租了过来。
房子是一室一厅的木头房,一条小溪从前院穿过,隔壁的邻居阿嫲正弯着腰在溪边洗衣服,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回屋给他端来温热的油茶饭,上头放着几根嫩绿的青菜,还有好几片